游方的眶里已经盈满泪，他用力仰着，不想碰到脸上的伤，一字一顿地说：“没有钱就去赚，没有地位就去争！早晚有一天，我们都能堂堂正正地宣布自己的向，都能光明正大地陪在人边！别哭！我们都得一！不能认输，不能跨！听见没有！陪着他！刘，陪着他，不离不弃。”

自己发短信、喜偎在自己边、总是不停说话的孩；这个总是在人前跟自己保持距离、从不吃醋、笨手笨脚地给自己饭的孩……再也不会睁开睛，用肉麻兮兮的语气对自己说“刘，我你”了吗？

程思也不恼，总是咬他一，乖巧地把话题岔开……

没法说话，父母又不给他任何电产品，只给他纸和笔。他曾经挣扎着

“你现在就可以走。非常简单，不会有人拦你。”

刘顺着门，慢慢跪来。

而现在呢？说不定，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他想起程思经常说：“刘，咱们都好好学习，努力赚钱，然后移民到国去！到了那里，咱们就结婚，好好过日！”

游方伸手，把舍友抱住。在他怀里，将近一米九的壮汉失声痛哭：“我承认我脑笨！我什么都不了！我不想这样！我想给他什么，我不想只在旁边看着！他是我男人！他一直想嫁给我！可是……我连他的手术同意书都签不了，我没钱给他付医药费！我没用，真没用！你告诉我，你给我指条明路，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知游方肯定想来看他，无论对方此刻是满怀心疼还是愤怒，是纠结于他的病还是他舍己救人差葬火海的自以为是……游方都是想见他的。

“好，不离不弃！”

刘伸手扒住他：“游儿……我不走！我不走！我知错了，我知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离不开程思，我不能离开他，我不想离开他……我他，我他！我、我还没好好跟他说过一次我他！我不在乎他能不能行，我可以照顾他，我会伺候他一辈！游儿……我他！”

93书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林曦、程权、杰森，过去的同事、亲戚朋友、专门过来的网友都见过来，甚至刘都形容憔悴地了个脸，唯恐游方，没有现。

不用相熟的朋友们挤眉的暗示，路遥也很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

可他没办法。

刘惊恐地摇，他看着游方，好像对方说的不是“离开”而是“你去死”。

游方没有表，也没有动作。

可父母不让他病房来。

第三天。路遥躺在床上，看着他妈妈在病房中忙碌着，心里默默算着：第三天。

每当这时，刘就总是笑。他觉得程思天真又可，觉得程思只是耍：两个男人结婚？那父母怎么办？他弟弟怎么办？别人会怎么说？所以他从来不吭声。

游方却没有就此放过他。他跟着蹲来，忍住心中的不忍，继续说着诛心的话：“其实你是有退路……你跟程思的关系从来没有公开过……你只要离开这里，一如既往地生活，毕业之后找份工作，娶妻生，就可以离开程思的世界……从此之后，他是生是死，与你再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