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

“我不相信……”半生颠沛离，风雨凄苦，于他便是中月，镜中花。则矣，却太过虚幻，一碰就碎。

顾微言扭过，双唇轻颤，良久，仍然：“放开。”

☆、镜中花（三）

“我有时候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到底是想要重拾过去，还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他的睛，看着顾微言又要逃避，齐云忍无可忍，将他牢牢抓住。

齐云嘴里发苦：“六年的追寻、以殉崖还不能使你信任于我，那我到底该怎么，你告诉我。”

良久，顾微言的声音才淡淡地响起。

“因为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原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似乎曾受到过你的温柔，眷恋过你的关怀。我好像很喜很喜一个人，与俱来地相信依赖着他。这个人好像是你，你们有着相似的气息；又好像不是你，他没有你这样的冰冷，他的怀抱很温柔……”

“师父，你相信人拥有很久远的记忆吗？”

齐云紧抿着唇，鼻息渐，眸中火光愈烈，几乎是有些恶狠狠地盯着顾微言的睛，低吼：“不放！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轻易地逃开……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齐云低低笑了两声，声音嘶哑，哽在间：“好。我要你清清楚楚地说来，你一也不在乎我，不愿意再看见我……”他了一，咙动了动，接着，“离开龙蛇岛后，我会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会再现在你面前……”

齐云顿时住了嘴，他的呼渐渐平稳来，中的火苗熄灭，是死一样的寂静。

齐云不明白顾微言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他只是沉默地听着。

顾微言黑眸中的迷蒙已消失不见，重又恢复平时的冰冷淡漠，冷冷低斥：“放开。”挣动了一，却没有挣开。

“你说的那座小镇，龙蛇岛事了，无论结果如何，便去看一看吧。”

他的娘亲便来自于江南的一座小镇，举手投足就有乡的婉约秀致。她还会哼唱故乡的歌谣，吴侬语的江南小调里有青石路，杏花桥。有村山郭酒旗风，也有风不解江南雨。娘亲常常说等爹空闲来，一家四择一日随她回故乡看看，等了一年又一年，最终没能如愿。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累了，不想再

＂别再说了！”顾微言打断他。

“小时候，你总是冷漠以对，哪怕是一个微笑也吝啬给予。我不明白自己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于是我总是一再地努力，想要得更好，总是想着也许自己再努力一些，你便会喜我。”

齐云一怔，语突然，他竟有些不敢相信，猛然抬望向顾微言：“师父”

他慢慢松开了顾微言的双臂，想要一个微笑，脸上的神却比哭还要难看。

他凑近顾微言，眶烧得通红，一字一句地问：“你敢说你本不在乎我？如果你没有一在乎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救我？为什么悬崖边宁愿自己掉去也不愿我拉着你？”

不愿信，也不敢信。

“也曾向往过江南秀山青，芦花胜雪。”顾微言垂目，似陷了沉思。那一年他了崖山，举目四望，不知何是归乡。一路渐行渐远，意识地向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