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去烧了纸和元宝，才抱着沉甸甸的百合和白玫瑰去墓地。楼昕谦半跪在墓碑前，手指颤抖地抚摸着照片。唐婧这张照片他以前从未见过，它被晶切片卡在了碑上，晶上很净，没有落丁灰尘。虽然是合葬，但是没有合照，不知是谁的意思。楼昕谦是第一次来扫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疑惑，对母亲只剩满满的心疼。照片上的女还是二十来岁的光景，笑容灿烂甜，楼昕谦从未在母亲脸上看见过这笑容。如果不是楼鹏宇，或许母亲可能会一直这样

楼昕谦不知为什么自己心变得差了起来，五年前车祸刚发生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难过那么僵。他不想坐在副驾上，因为妈妈就是坐在那里去世的。但是妈妈或许本来可以不死的，都是为了自己。

就定好的，哪怕夫妻不好，他也是买了三的墓地，夫妻俩和双方父母都有一个院。楼昕谦从往龙山方向开就开始沉默，周冠童看他没神，自己去拿了纸钱和鲜花。东西买的有多，光花就买了两百多枝，后座有些放不。他堆笑脸哄恋人起坐到前面副驾驶座上来，说了好几次楼昕谦才同意。周冠童摆好东西后发现恋人坐在副驾上发呆，连安全带都没系。

想了又想，他有些脸红，目光飞快地往左瞥了一又转了回来。如是三番，终于凑上去在周冠童脸颊上啾了一。这一真是意料之外，周冠童差握不住方向盘，他看了后视镜，发现旁边那人的神如雪后初霁，这才放心来，继续沉稳地往前开。

周冠童开了广播，柔和的女声播报着新闻和路况，打破了车胶着的空气。

周冠童握住了他的手，捂了一会也没变。他松开手了车，没一分钟就回来了，手里端着杯豆浆。

“你手吧，估计天冷空调效果不好，你别冻着。”是不是真的效果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楼昕谦浑发冷。楼昕谦不声地接过豆浆，垂着轻声说：“走吧，得开好一阵呢，我没事。”

倒影里那人嘴角抿得紧紧的，面严肃，黑的西装妥帖地裹在上，带柔的线条。周冠童有着不自知的习惯，心里想事儿时会时不自觉地敲手指。这会他的左手就在有规律地敲着方向盘，面上却带不一来。

他叹了气，探过去摸安全带给他系上，摸了摸，了脸，看看四周没人，又凑上去亲了亲额。楼昕谦抬手推开他，他才发现小谦手凉得像块冰。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浑发冷，就像是那年冬天窒息的车厢里那样冷。只有滴在脸上的血有温度，但那温度也慢慢消散了。他歪着往外看，龙山远离市区，今天天气不好，外面灰蒙蒙的，车窗上的倒映着他的脸，和旁边的人。

龙山山是并列的两座山峰，主峰建了烈士陵园，副峰以前是果园，近几年私家陵园生意渐好，老板也就改行开发了墓地。地方和大小都是随君挑选，导致山上的“院落”错落有致。合葬的墓地开发的不是很多，楼昕谦即使只知朦胧的方位，远远打量过去，也猜了哪里是目的地。

楼昕谦转过来坐正，这一会他想了很多又像没想很多。斯人已去，生者长存，终归是前人才给得了自己温。一时慨心底万般话语堵在咙，就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