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错的睫沾着泪珠，打着颤蒙上月光，像是蛊惑人心的妖怪。

像是狠了心寻死一般。

那个在飘着大雪的夜晚偷溜来，同他在路灯接吻的人。

那个搞错门牌误上了他的床的人。

钟迟佐听到这声音猛地侧看过去。

陈错睁开睛，看钟迟佐过来有些费力地转过去背对他。

那个走投无路被迫陪酒却机智逃脱的人。

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那个目光灼，志向远大的人。

他把手收回来，怔怔地看着陈错一蜷缩起来，像是对外界封闭了那颗心，言不尽的脆弱和悲凉。

那是一见钟，然后顺其自然地陷去。

不是被迷昏了。

他又开：“我还你，以前的你，和你在一起的日是我最怀念的经历，我承认我忘不了那些事。”

陈错冷漠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宣绪的快，就好像他拿着刀把人砍得遍鳞伤，最后却发现，自己也鲜血淋漓。

心里泛起阵阵刺痛。

从小到大，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患得患失。

他不愿相信，也不敢承认。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看都不想看吗？”钟迟佐把粥放在床柜上，伸手抓住陈错的肩膀。

那个满骄傲，恣意轻狂的人。

他颓然贴在床边坐，盯着锁着陈错的几条链。如果可以，他想就这样把他们锁在一。

床上传来陈错沙哑的低声哽咽：“你还想要我怎样呢……我不敢你了。”

像是一近在咫尺，却再难跨越的沟壑。

“你的人，已经不再是你面前的我了。我改变很多，你不也发现了吗？”陈错吃力地坐起来，泪倏地从那双好看的睛里来。“别反驳……咳咳……听我说完。”

“我相信过你的，即使你第一次把我关起来对我

“但我不现在的你，我恨你。”陈错神陡然凌厉了起来，“是你把你的人亲手毁掉的。”

吃。

陈错一双桃花此时失了神般涣散地同他对视，像是透过现在的他看另一个人的影：“你好好想一想，对我到底是执念还是别的什么。”

可他一腔孤勇，在羽翼未丰时便妄图反对家族的决定，后来更是对陈错那种事。

不该关着陈错的，可他没有办法了。

他知当年陈错本该是自己叔叔的人，可他意乱迷睡过一夜后还是任地把人从叔叔那里抢过来。

是生是死，他们都在一起。

钟迟佐伸手想替他去角的泪，却被陈错执拗躲开。

钟迟佐坐到他边，斑驳月光透过窗帘的隙打在二人之间。

就好像，把锁一开，那人就会生翅膀飞回到他本该在的地方。

那个笑着说他，陪他牵手压路的人。

钟迟佐手足无措地站在他后，甚至不敢给他一个拥抱。

家里人提醒过他，玩玩就好，不要当真。作为钟家的继承人，他不可能和陈错在一起。

他们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

“哥，你吃一东西，起码喝粥。不能继续输了，你这手上不能再扎了。”钟迟佐端着一碗清粥坐在床边。

“对不起，哥，对不起。”

“我……”钟迟佐刚要开说话却被陈错打断。

都是自己搞砸的……

而待在自己边，不是归，而是牢笼。

可迎接他的是陈错上剧烈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