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的时间风先生定在了午三半，除了沈家崔家亲朋好友和崔世诚厂里一些中层领导送殡外，其他来悼念的朋友都是祭奠一番放问金就走了，到了中午时分，沈崔两边来吊悼的亲戚朋友能想到的都来过了，腰都弯酸了的崔东旭总算是能休息一。

崔东旭冲到抢救室走廊，只见舅舅小姨趴在妈妈的病床上号啕大哭，白得刺的床单盖住了她妈妈的，一的医生护士神不安地劝着这个劝着那个。二姨沈萍这时倒没了声，痴痴地坐在廊边的椅上直不起腰来，崔世诚双手抱着，埋首蹲在病床旁边。

就在沈贺准备叫披麻孝的崔东旭去听法师怎么安排拜棺时，灵棚外又来了位吊悼的人，瞧着五十岁的样，副大框镜，脑门前有些秃，长得清瘦晰白，个挑，有崔东旭一般。崔东旭从未见过此人，看上去虽然像是和自己同行，但学校里也没这号同事，回看舅舅，但见沈贺脸上也有些迷茫，想是也不知此人是谁。

沈家人除了老太太乔裕馨没来之外，其他的亲眷全都来了，有一旁默默烧纸钱的，也有帮着常焕明跑东跑西的，沈贺则是领着崔东旭站在灵棚门对来悼念的鞠躬回礼。

“大……大……怎么啦？”后面跟上来的沈金萍颤声问。

伴月湖别墅区崔家，风旗飘飘，白幔幛猎猎，哀乐回旋，檀香缥缈，隔段时间就传一阵诵经声和木鱼声，间或又是一阵鞭炮声。这天是沈绣萍殡的日，悼念的人来来往往，花圈一直摆到了院门外，车排成了长龙。

沈贺客气地向来人打了招呼，又将崔东旭介绍了给他，那人看着崔东旭哦了几声，不经意间又叹了一声。沈贺在前面领路，将来人引了灵棚，崔东旭见院门也没别的来人，也跟在后面了灵棚。

庆源民政门虽然要求逝者都要火葬，不过也只是这两年才要求的，并不是太严格。沈家人都要让沈绣萍土葬，常焕明跟崔世诚一商量，也只得依了沈家，但墓地太远，请人抬棺是不现实，只得又雇来一辆改装的大客车。

“这就真走了……”沈金萍泪顿时跟决了堤似的，想大声哭来可嗓就是不了大声，得全跟搐似的，衣姝大惊失，赶紧把她给扶到旁边坐了来。

时值深秋，桂花早败，菊香已过，瑟瑟秋风黄了一街的梧桐。

过了午一，来吊丧的人就几乎没有了，常焕明郎传国耿为民他们开始为殡作准备，那些请来的和尚这个时候念起经来更卖力了，木鱼声罄声响成一片。

“大她走了。”沈贺抬起泪。

崔世诚商场上所有的熟人朋友都来吊悼了，一群群一拨拨的来，不少平时玩得亲密的朋友本想帮衬帮衬，但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常焕明又安排了厂里几个中层领导来帮忙，他们也没得上手，只得劝导劝导了崔世诚几句拜祭了沈绣萍就都回去了。

沈绣萍一走，崔世诚从医院回来就不适，没有力周旋妻的丧事，只得全权托付给厂里的行政主常焕明，让他负责一切的丧葬事宜。好在崔世诚的二连襟郞传国三连襟耿为民平时对崔世诚还算是和气，主动过来帮着跑跑置办些丧葬用品。

那人一灵棚，沈萍沈金萍沈依萍都站起来打招呼，都在说，贺大哥你也来了。崔东旭一见姨妈们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