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的争论，钟文琪都是知的。她升职后，跟我只在会议桌上有交谈，公司里碰到，不过一，私毫无交。

来的路上，我跟钟文琪的谈话仅在于工作方面。对于她这个人，在她升职以前，我早有注意，她工作能力好，对事业抱有冲劲，假如不在被调职的那位底事，可能更早机会。幸而陈立人用人一向看能力，不然，在她的门里，比她资深的也有，照理不会轮到她。

谢老板频频支使钟文琪来倒酒，因算辈份，她是最小。又要她喝。她面不很好，推托着，仍旧得喝。

我平淡：“像妳一样这么年轻，到这个位置的女孩并不多，看妳来谈事，不免都要觉得新鲜，调侃两句，这种场合，大家有时是注意不了分

喝过三巡，我的手机响起来。我一面接，一面打招呼就往外走。来电的是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

大概看在陈立人的面，谢老板倒不冷待钟文琪，便笑一笑，握过手，讲上不只两句，还在包厢时，将她介绍给在座的其他人。

我看一看，说：“妳越是想躲酒，谢老板就越要妳喝，他一直是这样——尤其，妳是女的，他大概觉得有趣。”

我等了一，她从里面来，望见我，是顿了一顿。

至于跟长乐的合作上，在最早，项目一直是我的门负责，但钟文琪前面的那位，凭着和陈立人近亲的关系，非要为难，到抢着。因之前一直也没抓住错，陈立人难以说话，我亦厌烦，脆放手。

在应酬场上，男人对女人，又是一个女，有的要说一两个荤笑话——谢老板也对她讲。她或者笑一笑回击，都好过板着脸不说话。

钟文琪便抬起脸，往我望，那脸很差，怒火分明。她说：“我一都不觉得有趣！我又倒酒，又陪笑，简直不是来谈生意的！”

陈立人并不太拦阻。应酬就是这样了。

东主谢老板早已经到了，陈立人亦是。服务人员领我和钟文琪上二楼包厢时，两人就在门说话，络得很。

钟文琪不说话，微低脸。

看到我来，谢老板堆着笑，扬一扬手。我一步上前，和他致意，再领钟文琪过来。其实要多此一举，谢老板和她早有过接。

“妳还好吧？”我问。

陈立人一向惜才，才有今天的安排。

一顿饭吃来，总要两三个小时。可谈正事的时候少，说笑多，酒当不会少喝，谁都躲不掉。

她一路上，觉非常拘谨，不免要提到长乐那项目，彷佛有什么为难，气不很好。我并不以为是针对我的，反正是不这么想。也没有必要。接一整个门不是容易的事，况且应酬，在我来看，她的确年轻，不然该知一个女人最好的利就是她自己。

外面有一客厅，我在那里讲，忽看见钟文琪从过快步走开。挂掉电话后，我想一想，往她去的方向，那里是洗手间。

琪则是第一回。她虽年轻，可似乎对所见的一切都不到新奇；或者，是紧张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