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剜左时，也是这么痛么？……他甚至，一声未吭。

兰渊玉杀死原本人格时的痛苦，应该比这再重几倍、几十倍吧？

他恶意地笑笑，语调优雅：“小人，你叫什么名字？”说着这样的话，沾满血的手指却将原本属于半妖的那只珠转了转，银的眸正对着青年的脸庞。

他将黑披风解了来，劈盖脸地丢到了临画上。

再的脸庞，失了一只，也有如厉鬼。

他仍旧注视着他，这一回是神志清明的，仅剩的那只银眸雪亮如电，有什么绪在底翻涌咆哮、呼之。可却没有恨意。

他恍惚的时候，把这个兰渊玉当成了现实世界的兰君小绒兔，喊了几声“兰君”。不知这句动到了兰渊玉哪神经，才收了杀心……不，不能说是杀心。

愚蠢得让他熟悉。

临画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兰渊玉并未告诉自己寝殿的方向，也不敢乱走，更不敢跟着兰渊玉――他直觉兰渊玉并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在什么。

但，只有一只睛了。

黏稠的血从原本是左瞳的地方淌了来，把原本艳无双的脸庞染得凄厉恐怖。半妖似乎是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惨叫声戛然而止，他死死地咬住唇，脸惨白，额冷汗涔涔。因为疼痛，异常被行打断了，蛇尾逐渐化为了雪白的双。

惨叫声，伴随着让人骨悚然的咕叽声，血成。

对着自己的睛，半妖条件反地瑟缩了一，但很快便哑声开：“……临画。如临画中之意。”

这又是一个轻慢的动作，兰渊玉看到临画抓着衣角的手握紧了一，但仍旧毫无反应。

血迹滴在暗的石砖上，绽开朵朵血花。临画苦笑了一，好歹自己从兰渊玉手里活来了，而且还知了自己的份是半妖。

临画捂住钝痛不止的左，撑着坐起来，：“是。”

兰渊玉有些心烦意乱，那这傻里傻气的半妖还在哭什么？不是恨，又在哭什么？还在用这种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一样的神在看着他。

临画自

现在的兰渊玉，杀人已经不需要起任何杀意了。他现在离开往侧殿的方向走，不意外，应该是打算把留在那里的其他八个人都杀了。

只能在这里等。鞋早就不知所踪，他赤脚站在冰凉的石板上，觉寒气一缕缕往上透。

“好名字。”兰渊玉站起来，“我留你一条命，寝殿外给你留个位置。”

半妖之果真大，刚刚还血不止，现在左已经不再淌血了。但疼痛历历在目，半妖异常时的难受仿佛也仍在附在骨中。

半妖的蛇尾都痛得痉挛起来，却被灵压死死压制，手都无法动弹。他的瞳孔颤抖着，缩成了细细的一条线，神志因剧痛而恢复过来。

“呜、呜……啊啊啊啊啊！！――”

压，手，指尖悬停到了半妖的左上，而后――

而他成了唯一活来的人。

兰渊玉又看了他一。留个位置，也不说设置床榻，像在说一只。这青年却毫无反应，也未透不平与恶念，让他不禁好奇这半妖的忍耐底线在哪，善良得愚蠢。

临画等兰渊玉的脚步声走远了，才把盖在上的披风扯了来，抱怀里，扶着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