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又闲聊片刻，便各自告辞回府。

邓暄却没有往府里走，而是径直chu了城门，上了大报国寺。

回京两年，他已是这里的常客了，寺中僧侣都认识他，他一路畅通无阻。

邓暄时不时就来到佛堂静坐，也不要旁人打扰，他只是对着大佛坐着，抱剑膝前。

释空对邓暄很是关注，他有时会陪着邓暄一起静坐。二人也会闲聊几句。

释空发现邓暄从西夏归来后shen上的变化，他心kou的那dao光芒相较之前大盛，几乎有些夺目了。

这可真是世间奇事，天xia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嘛，shen负滔天煞气，却心怀正义。

邓暄两年前第一次来大报国寺中静坐的时候，释空一直在旁观察。

二人沉默不语，待到深夜无人，殿中只diandian烛火，邓暄开kou打破了平静：“大师，我有个疑问。”

释空睁开yan，沉yindao：“施主请讲。”

邓暄有些小心翼翼：“大师，世上可有人会天生煞气？”

释空摇摇tou：“煞气是世间最为凶厉之气，寻常人类只有常年征战的将领会带有些许。负煞气而生的从来都不是人，而是妖mo。”

邓暄有些失落地低tou，手指抚上剑shen。释空却又说：“但我所闻毕竟有限，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不相信有人可以从煞气中生chu正气。”

邓暄猛地抬tou看向释空，yan神中陡然爆发chu光彩，他又低tou看向剑shen，漆黑的剑shen上隐隐有金se的光华liu转，邓暄喃喃dao：“正气，这光原来是正气吗。”

邓暄又问：“大师，何为公理正义，我读书常看到些圣人言论，教人要慈悲为怀，对生命珍而重之，然而我目xia所见，饱读诗书者，仍然视人命如草芥，他们kou称圣人言，圣人说要保家卫国，说要遵守礼法。这些条条框框通通成为他们发动战争审判别人生死的理由。圣人言论为何矛盾至此。”

邓暄一串连珠炮一样的疑问，砸得释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沉yin半晌只dao：“圣人言论没错，只是凡夫俗zi们误解了圣人的意思，佛祖降xia经书就是旨在度化众人。”

邓暄认真的看着释空：“佛祖会渡我吗？”

释空直视邓暄的yan睛，像是要直接看透灵魂：“佛渡众生，但不渡邪mo，端看你是人是mo。”

那夜之后，邓暄就时常只shen来到佛堂。想借由虚无缥缈的神佛来抚平他心中那抹动摇来压制他tinei煞气，但收效甚微。

邓暄这两年来gan觉煞气蠢蠢yu动，稍有松懈，那交织着愤怒杀意的幻境便在yan前浮现，较之从前更为qiang大。

邓暄今日又来佛堂中坐了一xia午，临至傍晚，他就xia了山，去山脚旁一chu1孤坟祭拜。这坟是邓暄立的，碑上写的是庒氏之名，邓暄别无他wu，只有母妃死时他紧紧抓在手中的一片衣角，便葬了作衣冠冢。

十年了，邓暄仍觉母妃之死历历在目，也是从那日起，他开始陷ru煞气织就的幻境。邓暄那时到底是太小，行事冲动不顾后果，只shen离京却没想着为母平冤。后来又遇上西夏战祸，辗转至今，等两年前邓暄归京，此事已过去了八年。

邓暄有心想查chu真凶，却又wu是人非，无从xia手。

时至今日，邓暄只能常常来探望探望母妃，邓暄将一束山花放在坟前，又静静站了一会便回城了。

邓暄行至大街，突见前方人群sao乱，不少人聚集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