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剑柄落地，他跪在地上，双手抱，中发嘶吼，那吼声吓人，渐渐变调，不似人声。

那是化作毒蛇的煞气，它们拥挤着往邓暄上钻，想要霸占这血肉。天空中的龙从破开的屋看着这一切，雷声轰隆，像是它发的笑声。

邓暄看着面前的人，他分明是在上的，大魏皇帝，此刻却在他剑，由他主宰生死。这觉何等畅快！

为何要去顾忌什么他人生死，像这些人一样，不好吗！公理正义，对生命的敬畏，邓暄都不在乎了，曾经信这些的自己仿佛是个傻。

风雷骤歇，龙溃散，它向天怒吼，那副崩溃又绝望的样跟邓暄一模一样。

刘平安和邓昭想要反驳，却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刚刚的景，那时他们心里想的又何尝不是……妖。

煞气消散，天边乌云却未散，有滴从明光殿的破滴到刘平安脸上，雨了。

他举剑指向皇帝心，就要刺！

侍卫请示皇帝该如何置邓暄，皇帝怔怔望着被重铐加的邓暄，良久，嗫嚅：“先关押到天牢吧。”

侍卫们站起将邓暄擒住，邓暄没有反抗，侍卫们拉他起，他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侍卫带上镣铐，几乎是一路托着才带走。

殿中倒的众人渐渐起，不同程度的都被邓暄打伤了。

邓暄被关到天牢，重铐加，侍卫们还嫌不够，那日明光殿中的景，历历在目！他们将邓暄手脚都缚上铁链，铁链另一端连在墙上。邓暄只能在很小的范围活动。

但他全不在乎，他像是聋了，瞎了，哑了。

众人怨愤不已，也心惊不已，有人上奏：“陛，邓暄……简直就是妖！请陛大义灭亲！诛杀邪！”

他明明是杀了自己母亲的凶手！但他又为什么要摆这副父的样，给谁看！

龙在空中狂舞，似是在为邓暄呐喊助威。

这平安结何其熟，这分明……就是自己编的……

剑上的煞气黑沉沉如雾，这煞气凝实的凡人竟也可见。有人惊叫：“那剑上的是什么东西！它在动！”

皇帝望着近在咫尺的剑锋，有些不敢置信：“你竟恨我至此？”

任何人跟他说话，他都像没听见一样，只维持着一个姿势，半跪半坐。

他几乎就要刺了，但他突然看到了一抹红，不是血迹，是一个红的平安结，系在皇帝腰上，皇帝向来坐在御案后，所以邓暄一直未曾注意。

邓暄想要刺去，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力气了。

飞来，殿中众人震惊的看着拿剑的邓暄，他简直就是，妖！

皇帝闭了闭，神一苍老了许多，不知是对自己为人父竟失败至此的伤还是死亡前的恐惧。

“我凭什么不恨你！”邓暄几乎吼了来，笑意不再，脸上只剩刻骨的怨毒。

他拿剑的手有些不稳，为什么……为什么啊……原来那日在平城给他送金元宝的竟然是皇帝吗……

第33章

已经三天了，陆陆续续有人来探望他，武氏来了，邓昭来了，刘平安来了。

那龙背上似有什么东西在鼓动，想要破而，那是翅膀，它将沐浴着生父亲的鲜血，化作应龙！天劫，也不能奈它分毫！它仰天发无声的嘶吼，似在促邓暄，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