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昌便坐翻阅那些泛黄的纸页。

一封奏折写完，李霖没有交给阁，而是直接托太监送到景和帝的寝。若是照正式程递上折，要等到景和帝看见不知要多长时间。这件事拖得越久，变数越多，李霖想要尽快解决问题。

若非李霖每次据理力争，从旁援救，父俩的关系也不会闹成这样。

照李霖的吩咐，谈昌主要看景和七年，也就是许皇后薨的那年。

李霖苦笑。“为着这些年修，他罚过的言官也不少了。”言官不能罚，是一个潜在的规定，不杀算是罚，不上刑也算是罚。景和帝一般的手段是先借将人从言官位置上调离，再手。

刑不是什么柿，对于皇帝的暴怒心有戚戚然，便如景和帝所愿判了卢衍五十杖。

李霖。“皇帝本就不该为所为，而应受到言官的监督。古往今来多少亡国之君，践踏法度无所不为，都是因为言官失职。”

没想到，就这样一段时间，事还是发酵了。

“一帮蠢货，简直是

“你不用这事，先看看那起居录，这封求的奏折，必须由我来构思。”

监察御史们集上书，给事中不甘落后，朝堂沦为一场骂战。

“那你还要救他？”谈昌明白李霖对这个人的欣赏，但还是不能理解李霖宁可得罪父皇也要救一个痛骂自己，甚至已故的母后的人。要是有人敢骂谈昌，或是谈昌的爹娘，他因为什么呢，先教训一通再说！

罚他么？”

只能说，从前的弹劾往往比较委婉，这一次直接骂人，还捎带上陈皇后，导致景和帝彻底暴怒了。

陈皇后与后来的许皇后不一样，并不是那样温婉动人的格。在李霖残存的记忆中，她明艳活泼。有主见，敢于规劝景和帝。也是她在李霖的脑海中留了第一层彩。

那一年朝中的大事并不少。地动、灾荒、患，一个不少。景和帝忙碌之余，虽甚少涉足后，却也没有忘记时时派人去看望陈皇后。李霖不敢肯定谈太傅留的记录到底是关于什么的，只得吩咐谈昌尽力翻看，对照谈太傅那份残余的记录，把可能有关的摘抄来。

他先是激父皇恩准，又回忆了许多父之间、早年和母后之间的温时刻。接去李霖笔锋一转，说自己一个于私的请求引发朝野震动，的确有违律法，使得父皇与朝臣相互误解，心有不安。接来李霖追忆了母后劝谏父皇的一些例，希望父皇能够宽恕朝臣，以告母后在天之灵。

陈皇后与景和帝是少年夫妻，陈皇后最初是陈太妃。只是由于她弱，嗣艰难，才由周太后，当时的周皇后主，立了两位侧妃，就是后来的惠妃与许皇后。好在许皇后总算在宗皇帝驾崩之前诞嫡长，景和帝继位后才安安稳稳封后。从景和帝继位，到陈皇后薨，一共有七年，这七年起居舍人日日记录，记成了厚厚一摞。

这一可是了蜂窝。

李霖眯了眯，在纸上写字。

谈昌刻苦抄书，李霖则在构思奏折。

这些年景和帝与大臣们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双方互有退让。像这样震怒地不留面地打言官板还是第一次。何况文官弱，五十大板打去，说不定就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