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个不停。
霍临风,你此时此刻在哪里呢?
奔波整日,有没有好好吃餐饭,盖严被zi睡一觉?
我此刻沾床难眠,总是惦记你,你亦然吗?
落云要疯mo了,从知晓霍钊杀害爹娘后,便有些疯mo了。他忍不住思量,这辈zi到底谁欠谁的,上辈zi又种过怎样的因,作过怎样的孽?
若有xia辈zi,千万别叫他遇见霍临风了,萍shui相逢也不要。
各娶亲,生一儿半女,平安又平淡地终老。容落云闭上yan睛,蒙上被zi,将那零星的烛光隔绝在外。
久久,他在被中闷声言语:“霍临风……会娶个什么样的娘zi?”
抱月不行,宝萝不行,要读书识字,起码认得“踉踉跄跄”。琴裳也不行,到时一个抚琴,一个chui笛,邻里以为日日办丧。jiejie那样的更不行,心思极细腻,姓霍的说句谎话便被识破,听来好惨。
容落云当真是一位江湖奇人,先是深夜行凶,而后潜ru禅院,yanxia独宿脏兮兮的屋nei,隔着凶巴巴的野狗,冥思苦想,尽心求索,最终得chu一dao结论。
——霍临风娶谁都不太合适。
而四百里之外,霍临风勒缰止步,停在荥州地界的驿馆门kou。
官差已经恭候多时,喂ma的,拎包袱的,酒菜与上房早就备好。杜铮跨在ma背一日,这会儿xia来,岔着tui好似个残疾。
“都chu去罢,不必伺候。”一jin屋,霍临风挥退旁人。
净手用饭,主仆同在一桌,杜铮饿坏了,三xia五除二啃完一条鸭tui。稍抬yan,他撕xia另一只递过去,问:“少爷,怎的不动筷?”
霍临风dao:“没多少胃kou。”
杜铮劝说:“赶路辛苦,好歹吃一些。”他从怀中掏chu一团手帕,层层掀开,里tou是一颗颗糖渍的青梅。
“少爷,嚼两颗开开胃。”他使chu撒手锏,“晾久便是果脯,给二gong主制的,原想等他xia回ru府时尝尝。”
霍临风闻言微动,拿一颗搁嘴里,甜中透酸,michu许多涎shui。他抓起筷zi,趁着kou中未散尽的滋味儿,大kou吃起饭来。
填饱肚腹,沐浴后便登床休息,翌日清晨还要继续赶路。房中烛熄帐落,他仰躺着,自言自语dao:“也不知容落云怎么样了。”
杜铮在榻上:“二gong主独守空闺,想必正思念少爷。”
“……”霍临风暗中蹙眉,“若是有人陪他,难dao就不思念了?”
这个“有人”意指陆准或刁玉良,实在不行段怀恪也好,然而杜铮满腹俗chang,错解dao:“不会罢?少爷才走一日,他便寻别的俊哥儿?”
霍临风捶床叫骂:“少放屁!”还不够,吓唬那厮,“一日着实短暂,哪像你和梅zi,分别良久,回到侯府恐怕已wu是人非。”
说罢,房中静悄悄的,无人应声。
他望一yan小榻,莫非遭不住打击,恼了?
半晌过去,杜铮嘟囔dao:“不瞒少爷,所有月银我都攒着,还去簪宝阁选了一支钗。此次回sai北,若是梅zi嫁zuo人妇,我就当她娘家哥哥,把银zi给她补作嫁妆。若是她未嫁人,银zi连同发钗,当我许她的聘礼。”
霍临风沉默听着,艳羡,乃至妒忌,他曾拥有的好时候,已经过去了。
他与容落云,此生何时再相见?
会否再见时,qing非qingai非ai,而要算一算上辈的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