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答：“明日，大哥留看顾，我独自回军中理事。”

天黑得越来越早，闲云一压更是昏暗，还未消停呢，从庭院角门拐来一人。纤秾合度，穿一轻盈摇曳的缎裙，素手着香，停，将围廊尽的第一盏纱灯燃。

白氏切切地问：“孩，侯爷在九泉定会向你爹娘谢罪，原谅他好不好？”

容落云发颤：“真的？”

不待容落云吭声，她说：“陵园一隅有两座无名碑，是侯爷在世的时候，给你爹娘立的。”

“我，我胆真的不大。”他齿不灵地说，“伯母虽是一介女，却得叫我钦佩，你若是有什么好歹，我，我……”

一跨过门槛，容落云拽住霍临风的衣袖，怕人瞧见不妥，只用指尖揪住一小块布料。霍临风却坦然，反手握住容落云，一路牵着回到了别苑。

霍临风说：“换大哥，大哥也会，换是我，我也会。”

“我知你伤心，”至廊，霍临风说，“为我和我娘伤心，是不是？”

容落云问：“她是谁？”

那他们的意便是至死不渝了，霍临风将容落云拥住，庭院落叶堆积，梁上鸟雀叽喳，这一方景致格外的太平。

闻言，容落云煞是吃惊，霍临风亦然，他也完全不知晓此事。白氏解释：“杀你爹娘是侯爷心的一刺，能的不多，便在霍家的陵园立了墓碑。”她伸手，“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战前城中有陈若的线，怕你引起注意。如今，就装作祭拜侯爷，与临风一起去罢。”

霍临风认真：“此战凶险，兵力不得不分散开，再加上秦洵武功，种种因素共同导致了这个结果。”他捉住容落云的肩膀，“就算我爹未曾杀你双亲，为了胜，他也会战到最后一刻，宁死不降。”

“何时回军营？”

容落云握住那手，和霍临风一同傍在床前。

容落云答应：“带上狼崽，咱们一家三。”

白氏沉片刻：“今日给你父亲葬，人多，回营前再去看看罢。”目光轻移到容落云上，“孩，你也去。”

容落云：“你爹临走时悄悄对我说，倘若战死……”他不忍说完，“假如我没来，或者我早说原谅他，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霍临风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个掌灯的丫鬟。”

这话不吉利，又是一桩假设，合该就此暂停。霍临风却静静等着，等不及，甚至促追问：“你就如何？”

容落云一把环住霍临风的腰，收紧手臂箍得死紧，倘若是霍临风事，他实在不敢想象。

仿佛听见叫它，狼崽从屋里蹿来，支棱着尾巴跑到二人脚边。容落云怕霍临风松开他，转去抱这小畜生，于是一脚将狼崽踢了去。

容落云可不好糊：“叫什么？”

容落云不住地，鼻酸胀，几乎要落泪。他和霍临风就这般守着，等白氏闭目渐渐睡去，才起离开了大屋。

霍临风：“明日先去陵园，然后随我去军营。”

狼崽动两遭，呲牙亮爪，扑回来蹿到容落云上，尚未来得及作威作福，被霍临风拎着后颈腾了空。这一家三没个善茬儿，纠缠折腾着，吓得那一窝喜鹊离巢飞尽。

刚

容落云一狠心：“我就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