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许亦又不想说话了。

昏昏睡。

天愈发沉了，灰蒙蒙的，将雨未雨，湿冷空气像小蛇游走，缠绕，窒息。

江铎倒是打破沉默,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烟的？”

有一所医院设在城郊。

江铎脑轰地一炸，天旋地转，再忍不住，问：“许亦到底怎么了？”

“车祸。”

探视的地方在一个专门的会客室，江铎坐在里面等了一会儿，渐渐听见脚步声传来，许永龄起上前，好像问了句什么，对方轻轻“嗯”了声，江铎结动，瞬间心如鼓。

好多次，几乎被这寂寞击垮。

江铎简直心肺俱颤，就那么定在当，一张脸冷若冰霜，心狠狠骂起脏话。许永龄也不想多说什么，带他从大门去，经过花园和场，走大厅，在护士站了登记，由床医生领着病区。

许永龄又了烟：“医生说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就是五年前那件事给闹的，当时在急期没有及时预，症状和病程迁移，发展成了PTSD。”

“你们聊吧。”

医生率先离开会客室，许永龄也紧随其后，这时又听她叫了声“舅舅”，似乎问对方拿了儿东西，接着门带上，只剩江铎和她两个人。

许亦端详他的脸，打起神，问：“睛怎么回事？”

南山神病院。

他瞧着比以前结实了些,少年时颀长清瘦，像深秋溪边的芦苇,蒹葭苍苍，白为霜；现在却像寒冬山巅的松柏，孤直参天，凌霜独立。

许亦眯起双看着江铎,香烟掉半，混着几丝清冷，咙,苦涩的滋味。

江铎顿在那里，有透不过气。

“怎么的？”

许永龄又说：“我们还以为她在D市过得不错，今年年初她回平奚过节，也不知怎么搞的，回来当天就不对劲，和她妈妈吵架，吵完跑到厨房拿刀割自己……”

他攥紧盲杖，随答：“瞎了。”

江铎用盲杖探了探，找到凳,准确落座。

“啪嗒”一响，许亦了烟，拉开凳坐，房间里只剩绵长的呼，还有从她嘴里吐的袅袅薄雾，无声无息随冷空气飘散。

没过一会儿，她直直走到面前，一微弱的阴影像秋日浮光般投照在他上，难以言说的气息，每一寸撩拨着神经，暗汹涌。

第41章

想象有多满足，清醒之后就有多寂寞。

许亦一时觉得他熟悉，一时觉得他陌生,过去五年浑浑噩噩,仿佛一眨的功夫又见到他，可对他来说这五年已经填充了新的人生，一定与她不同吧？

她认真思索，徒劳无功：“想不起来了，”随即轻笑：“这几年记变很差。”

江铎缓缓深呼,他设想过很多次重逢的场景,有时在梦里,他把许亦抓到面前不断地抚摸亲吻,可能两个人都会哭,但更多是笑；有时不在梦里，只是安静独，他会放纵自己沉浸在荒唐的幻境中，双手紧抱许亦微凉赤・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欺负她，折腾完浑是汗。

跟着又没了动静。江铎在这生疏的沉默里焦躁不安，膛沉沉起伏，似乎维持这表面的自若已用尽他全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