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从牙酸到骨里，眯起看着皇甫文：“你如何还记得？”

我不要怎样？大荆江山是你和宁家人打来的，与我何？我是你什么人要受你所托？

珵封十七年，宁霄白的铁骑踏破京城。

你说你要走，那便走吧，总归留不住，那就不留了。你走那天，我不会去看你，就此断个净。我本就是冷漠之人，所以也不依依惜别的人之举。

十五月圆人团圆。面清雅的御史大夫把着酒盏轻轻诵：“花若卿，柳若卿。蝶儿翩翩绕花亭，相守月初明。云未净，雨未停。溪潺潺恋浮萍，难舍相思。”

转离去前我拐走了皇甫文从不离手的描金折扇。“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我问他，为何会提这两句。

我想了，于是我也了。我一边笑一边拍着手叫好：“好，好，好，我司廷彦虚度二十七载，还是一次见着这么人的场面。”

皇甫文扶住我的肩膀，说：“廷彦，我说的是真的。我走后墨宣和大荆江山就拜托你了。”

皇甫文看着我，许久后方才叹：“细雨绵绵，繁花缤纷。凭栏倚望，秋伊人。”

是么？我忍住自己的脚步没有回。如若我真信了你，那我就是天第一的傻。不过，你若说了，我便信，反正我本来就是天第一的傻。

可不可以留在朕的边，朕不要孤家寡人。”

司慎儒便是我那古不化的爹，临终前，本拉着我

皇甫文挂起一丝苦笑：“满朝上我唯有拜托你。”

在皇甫文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大约还没有清醒，因为我竟然没有一丝难过，反而想笑，想大笑。

☆、番外临江仙（司廷彦篇）

我扬起嘴角看着他，既然这么舍不得你的小皇帝，为何还要走？留来陪着他，陪他一生一世，不是更好？你现在这算什么意思？上次的托孤大戏还没唱够，今天又来走个场？

同年七月，礼侍郎司慎儒在府中自刎。

唯我可托，真是荣幸之至。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跪叩谢皇上和丞相赏识？

来世种种，他皆不要，他从来只懂得怜取前人。

皇甫文却只是定定看着我，不说话。

旖旎宵恨日早。冰雪消，他倚在他，皱眉息：“这辈，你我仅此一次。过了今日，谁也不许再提。”

好一个一负到底，还真像你风的皇甫丞相能说的话。我依旧展着笑颜，回想起来似乎已有很多年都没有这样放肆的笑过了，竟笑到满脸是泪。我抬手睛。我知你对我有，可是我亦知谁才是你心最深的牵挂。这些我从来都知，却还是莫名其妙的和你搅到一起，殊不知你我本就不是一样的人。

“文......”

我被看的有些发，挥挥手，离去了。依稀听见皇甫文的声音从后传来：“第一次见就记得了，从此再没忘记。”

纵使纠缠数十载，终有曲终人散时，到来还是一场空。

皇甫文似乎是急了，手上的力加重了些：“廷彦，你不要这样。”

巨石碾过，支离破碎。

“我知是我对不起你，今生今世注定是我负了你，那便索一负到底，只是墨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