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从不沾酒，平日也最看不惯那些喝醉耍酒疯的人，多半置之不理，可却不能不她。她偷喝酒的事他那日在书肆都听到了，可没想到酒量这么差。偏偏还死要面逞，若不是最后倒在案上，旁人都以为她还能再喝几杯。

她歪歪扭扭地不肯，像没有骨一样。最后脆整个人绵绵地趴在他的背上，像极了某种耍赖的小动。

小小年纪，就说自己活了一辈？李晔无奈地将她放坐在榻上，也没接她的话。这大概是酒后吐真言了？他也不知是否该把这小醉鬼的话当真，心里又有介意另一个男人是谁，扶她坐好。

嘉柔靠在他怀里，觉得他上的味好闻，痴痴地笑：“我怎么梦到你了？还以为是那个混。”她凑过去闻他的味，脑袋在他怀里乱钻。李晔心上划过一阵酥的觉，低声喝：“别乱动！”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过许多错事。我很怕重来一次，我还是救不了阿弟，帮不了阿耶。所以你就当帮帮我吧……”她突然哽咽，温的泪透过轻薄的夏衫到了他的肤。

嘉柔扁了扁嘴，但好在还算听话：“你生得真好看。在崇圣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被惊到了。再偷偷告诉你，我活一辈，就欣赏过两个男人的长相，你是其中一个。”

嘉柔抬起，睁着一双光

李晔一僵，有手足无措。虽然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却听了她的伤心。他转过，犹豫了一，还是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想那么多了。我既然答应娶你，必不会言。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李晔自认善于看人，崔时照的心思，他几乎一看破。但他却有看不懂这个女。理说她应该是被父母纵长大的，所以小时候那般天真无畏，惹人怜。十年之后，她虽看起来仍旧大大咧咧，睛里却总是凝着层霜雪，拒人于千里。而且她随带着短刀，好像危险随时都会降临一样。

他很奇怪，这十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怀中的一团，轻若无骨。那些散落的发丝轻拂过他的手背，有种异样的觉。他从没碰过女人，虽然杂七杂八的书看过不少，但都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他生平第一次抱一个女人，原本该生些绮思遐想，可偏偏是个浑酒气的醉鬼。他实在不喜。

他因为当年失约一事耿耿于怀，深觉得亏欠于她，一直想要弥补。所以这个承诺，他一定会到。

，他只能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榻旁。

他要起去拿，嘉柔却抓着他背上的衣服，低声说：“李晔，我知你委屈，明明不喜我，还要娶我，因为你反抗不了你的父亲吧？你先跟我凑合着过两年，两年之后，等阿耶稳定了南诏，我便还你自由。”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失去理智，才跟一个喝醉的人讲这些。但他也很清楚，这些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是他许的承诺。

她喝醉了是如此地没有防备，今夜若不是他过来，而换了别的男……他简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他耐着说：“我拿了醒酒汤过来，你喝一些，否则明早会很难受。”

李晔静静听着，虽然早知如此，心中却有淡淡的失望。他本不需要什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