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而微笑。

歉已经是不必要的，解释都已经多余。他轻轻环拥著人，同样报之以一笑：“真是糟糕，我估计我们得换个地毯了。”

是的，微笑。

阿零不是没有笑过。作为隶，笑容几乎是他每天必须挂在脸上的。但表面的笑容掩饰不住心的凄惶，那种患得患失的悲哀渗透那笑容里，快成了他的招牌表。

於是两人相视而笑。那小隶一脸幸福地躺在他宽阔的怀里。沾染著和汗的肉，在日渐暗淡的光线闪动著一种诡异莫名的光泽。

清孝这顿早餐吃得很不舒服。阿零就跪在他旁，他的要求用手拿刀叉吃饭，于卫生的考虑还上了塑胶手套。很久没有使用过刀叉，阿零开始显得有笨拙，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他把三明治切成一个个小方块，用叉送自己的嘴里。

清孝盯著那里，心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句话。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衷於缘的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好像萤火虫，最亮的位一定是屁。”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快溶化在甜蜜之中了。

笑得那麽单纯，那麽真挚，那麽满足。清孝简直从未见过比那更的微笑。

清孝打量著怀中的人，他已经满足地闭上了睛。濡湿的发，红的面颊，似乎仍沈醉在激的余韵中。修长的四肢汗淋漓，象湖底能缠死溺人的草。笔直畅的背脊面，就是浑圆的。仍然是红亮亮的，肤简直薄到透明。

在那个地狱般的调教所里，他们互相拥抱、亲吻，那笑容也是真心的，却笼罩在令人窒息的绝望中。

那拥抱如此虚弱无力，但毕竟是一个拥抱，可以解释成许多义。也许作为主人不需要致歉，但清孝仍想说什麽。过後的大脑昏昏沈沈，他正在组织语句，突见阿零的面上展现一丝微笑。

但他显然并不开心。对他而言，从主人手里取、顺便主人的手指，才是奖赏吧。如果主人因此而动将他压倒，他便更加开心，小猫似的挥舞着爪推还拒，漆黑的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试过一次清孝便深深地鄙视自己，再也不肯上钩。这让阿零很失望。

虽然他还是很顺从地清孝的吩咐努力照，但绪都一看得来。打破之后的阿零就象个小孩，一切天真烂漫得透明。如果有什么让清孝兴的，大概也就是不必象以前那样患得患失地猜测对方怎么想了。看他吃两便开始搔首姿地摇动屁，清孝真是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不过想想上次一顿巴掌打屁搞到枪走火的糗事，清孝只好背过去不理他，由得那小隶一个人在地板上发。

大学四年里，这个小师弟的笑容总是透著一丝忧郁，现在他已经知了是为什麽。

──那是一种几乎类似於自信的笑容。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一想到那天他居然会从打屁中觉到兴奋，清孝就觉得可怕，不知自己的心里究竟住着什么恶，也不知那恶究竟在什么时候就会跑来。他是厌恶□的，尤其目睹人受到那样惨无人的摧残，他

清孝还从未见识过他展这样真心的、明媚的笑容。

从未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顾忌，没有任何压力，只是微笑。

他是在为自己而笑。全心全意地为可以取悦自己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