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一去，沧海桑田，我便再也无法与连云相见了，能否容许我最后，再碰一碰他。”

若真让苍碧留在幽冥受罚，难保玄蛟当真自毁，以一换一，虽算不上亏损，但既有能两相得的万全之策，放过一只不起的小狐又何妨。绿衣抬指，任阴笔自行在摊开的卷轴上书写完，视线一瞥，卷轴便轻飘飘地落在了苍碧面前。

此后世间再无无烟，只有一只多珍贵了些的寻常白狐。

苍碧回过，看向连云，嘴角勾起，梢弯一抹云霞般的柔，手腕移动，书完最后一划：“连云，永别了。”

似是担心他会反悔般，鬼相幽幽：“冥神大人念你们心诚思切，特此开恩，免除对白狐的责罚，只消立契约，立时将其送返。你二妖的愿，大人都如了，还不恩德，速速烙名讳。”

无烟。

但凡兽妖，修为有损大多可再修炼，但被阴契作为代价换走的，自然不属于多数，把这些献上，就代表苍碧自此以后，只会是一只再无人形，白四的小狐，除了鸣叫，连只字片语也无法再，寿数也将只有凡兽的短短十数年，随后轮回，连仅存的记忆都消抹，一世世不自知地无尽辗转。

绿衣朝鬼相一摊手，鬼相躬奉上一卷冒着阴气的卷轴：“大人，条件都写在上了，请您过目。”

苍碧接过卷轴，快速扫过，乃是一张阴契，条款十分简单，以他修成的肉与全修为，换取连云的自由。

“说。”绿衣极为不耐。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戏好了，绿衣：“可以。”

。

鬼相将一支幻的笔掷到苍碧跟前，啪一声脆响惊在他的心上，也重重凿在在后方看见卷轴容的连云心中。

绿衣看了看，不满地摔在地上，正要喝声，见了苍碧那张期盼到近乎哀恸的绝世容颜，堪堪咽，传音密：“为何承诺将他放归凡界！”

他本名无烟，曾经以为如此缥缈脱俗的名字，却像一个诅咒，印证过他险些灰飞烟灭，现又把他推了茫茫无望的洪中。

白狐奔到台前，两只前爪在还未解除的禁制上快速拍打着，绿衣没有言，一扬广袖撤了禁制，白狐驾轻就熟地跃到连云脚面，顺着伤痕累累的矫健躯一路旋上，停在肩。

连云还来不把那抹惊心动魄的笑容牢牢刻印，却见苍碧上亮起灰白相间的烟气，烟落后，哪还有什么倾世人，只一只躯如小臂长的白狐。

锁链铿锵的撞击声不断传来——连云不能言，手脚急剧摆动，拳不断敲击在刑架上，哐哐巨响，竟把那万年玄铁铸就的架，砸一个深深的凹陷。

“大人，您不取他命，再当着玄蛟的面将其放归，可省去许多麻烦。”鬼相毕恭毕敬地回答，捡起卷轴，佯装施法改了几笔，重新递上，声，“是臣，未有顾虑周全。”

连云翕动着嘴，各种

背后的铁声炸成了响雷，苍碧死死咬住嘴唇，一笔一划将自己的名烙在了契上。

苍碧也不敢回，定定地看着卷轴上的字，俯捡起墨笔。

苍碧笔尖停在最后一笔的起始，任凭墨迹洇开，抬起，翡翠中光华转：“冥神大人，我还有一不之请。”

第132章闷东家与人伙计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