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渐渐地起了，在锅腾的气和屋里烧的银霜炭的双重作用，侧殿的阁依旧温煦如，她轻抚着自己的背，声音沉静而定：“阿玥，不时光荏苒，山长，朕一直在你边……”

对他。

秦玥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些叫他肝寸断的‘缘由’，而苏澈神冷峻，只是面无表的看着他的‘自哀自怜’，好似真的毫不在意前这个男人近乎绝望的绪了……

这些人走后，从此任他哀恸痛哭，再无人为他拭了。

“回去好好歇一歇吧，刑场不是你一个后君该去的地方。”

他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泛起的那阵万箭穿心的痛意，得秦玥觉有些晕目眩。

“皇上幸我，大抵也是为了我的吧。”秦玥剧烈的颤抖着，神带着一破釜沉舟的悲凉：“这几日臣夫也曾听闻一些言，说先帝本属意忻王为太女，奈何临终换了大皇女上位，陛登基后势单力孤，太后柳相又虎视眈眈的觊觎皇位，万般无奈之，只好独秦家，如此才有兵权可以倚仗。”

苏澈静默半晌，神变得复杂难辨：“你来了也好，今天午你母亲和们是该动了，朕准你前去送行，也不必再另外请旨了。”

在他心里，何尝不希望这些话都是别人嘴碎谣传来的鬼话，可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正视的事实。

这样缓和的一句话，倒是她这些天来对自己唯一的温柔了。秦玥苦笑不已，不由得想起那些往日里的甜蜜和柔，只觉如镜花月、指间沙，终究是空空如也。

她说喜看他穿红衣，那他就一直穿着；她说尤其钟他这样天真纯粹的格，他便一直安心的不谙世事的‘纯贵君’……

在沙河镇的营地里，自己被他人陷害险些毁了容貌，夜半时分犹自担忧不已，她紧紧的搂住他轻声安：“不要怕，朕的并非是一张明丽的脸，只是阿玥而已。”

他虽不够聪明，却也不是痴儿，有些东西虽曾被自欺欺人的蒙在心底，今日却给血淋淋的勾了来。

昭阳殿的新婚之夜，他披着红盖端坐在龙凤喜床上，前一亮，清冷贵的女温柔的凝视着自己，她说：“秦贤君，朕并非在想什么别人，只是你生的实在好看，一时都有些发愣。”

秋叶纷飞，她亲自在御花园的枫树上动作着，摘了最大最好看的一片红叶给他，随之两人耳鬓厮磨，好似只是万千男女中最为寻常的一对。

念及他将与家人天各一方，苏澈也有几分怜悯：“朕听说你这几日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虚弱，应该是看不得那些东西。”

每天期待着她来自己这里，他窥镜而自视，那

他痴狂的大笑着，凤眸里的亮渐渐地碎裂成灰，一的黯淡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臣夫还以为……”

“程将军她们呢？她们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人，皇上也一并准了吧。”秦玥悲寂的笑，一行清泪悄无声息的顺着脸颊淌来。

后来遇到皇上，他兀自得意的以为，这个世上还是有这样一个全无血缘的人一心一意的疼着自己，他如坠云端，被那些近乎虚幻的好迷了睛，却不知自己茫茫然踏的，是令人终悔痛不休的万丈深渊。

娘以前调侃似的说过自己——这种骄纵自我的，除了至亲的家人，哪里有人愿意陪着他、惯他包容他……早都烦的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