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凤零的话语，厉沐枫忽然觉得他说不定错怪了潘多拉。

然而现实给予他的只有一次次的打击，他固然有许次纾、陆笙这样的好朋友，但朋友不是知己，知一种心是一回事，理解安抚又是一回事，他们知厉沐枫的症结，却始终药不对症。

所以人类活着就会在漫漫长夜里不断遭遇不幸和更不幸，唯独看不见希望。

清冷青年坐在舱盖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蹲在他面前伏低自己没事的妖气男人。

“啧，真惨，连少年时期的好幻影都不留给我，”从虚拟游戏仓里坐起，陆笙自言自语。

凤零的游戏室里并排摆了两个游戏舱。

又溜了两圈，确定除了这个再没有其他理由，他才用试探的语气问，“我以后会惜自己，不会再有这种事了，可以吗？”

有一种莫名人一等的优越。

材纤长肌肉匀称的厉沐枫表示，你没有质量你说的对，质都不敢在你面前弥撒（mass），他这个鱼唇的人类最好还是先想想媳妇为什么生气了。

吞了吞，捺住想要亲吻这双睛的冲动，厉沐枫站起来准备在凤零边找个位置坐，然而他还没坐，凤零就开了，“你太重。”

“

沉默片刻，厉沐枫忽然提起前一阵两人一起看的书，“仙儿，还记得一起看的么？我也是，这一生都没有得到谁的鼓励。”

这个人总是学不会自我保护，总在所有人之前就先自我放弃。

他被送来主要是最后阶段一直把自己当成凤零的盾，完全舍弃了自防御，还以他是炮灰为由，单方面拒绝伤害共享。

熟门熟路地把旁边胡乱堆叠在一起的杂推到旁边给自己挪一条能走动的路，陆笙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书桌边坐，两条长交叠放在桌角，一面叹最无奈不过“人生若只如初见”，一面打开微信去问烟卷后面发生的事，免得一会歉都不知从哪说。

太过与舍己为人本就是一种自卑和自厌。

“你不知你有多珍贵。”凤零沉默的谴责终于换来自己想要的回答。

以前他总觉得，所有东西了潘多拉的盒就不会再现在世上，潘多拉放走了灾难、瘟疫和祸害，却把希望留在盒里。

也许这正是他自我保护的手段，但这种绝望一样的求生方式，凤零不喜，它太过卑微，低到尘埃里，并不适合前这名骄傲耀的男人。

这场战斗他的剧本太过悲壮，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用自己的鲜血奠定了胜利之光，却惨死在黎明前最深黑暗中的悲英雄。

站起来左右踱步兜了两圈，厉沐枫自认智商还算不错的大脑终于想起缘由，但又不敢确定。

厉沐枫的希望和绝望都来自对自的认识，他天赋众，却始终不被认可，再加上怪一样的外表，让他迫切的渴求被谁承认。

“也许由我来说不太合适，但这是事实，能和我结缘就是诸天万界可遇不可求的造化，也许要等以后接了那边的世界，你才能理解，但现在我还是希望你能先看重自己，你是我一生的独一无二。”

现在看，也许潘多拉将盒留给后人，本就是希望。

背着光，青年的瞳看起来像是两颗黑曜石，幽暗深邃，又带着珠宝的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