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给他送信的那个快递员长什么样吗？”

印桐正在泡澡。

“你说过的‘这个人从相反的方向来，和小印先生肩而过，他装成一个过路人，在极短的时间将病毒注到小印先生’，”安祈说，“监控录像没有录他任何可疑的行径，他能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恰巧路过印桐边，要么他的大脑连接了城市监控，要么他对桐桐的行为习惯十分熟悉。”

聂霜双隔着被泪抹花的视野，看到视频中的董天天用手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屏，那上面还停留着刺伤印桐的那个陌生人的死状――他躺在卫生间的隔间里，装有移动终端的右手不翼而飞，脑袋被砸得血肉模糊。

同一时间，夜晚20:50，花园小区。

安祈垂了眸，纤长的睫羽掩去了眸中的神。他说：“我记得桐桐有提过，他最近总能收到一些奇怪的信。”

“我不知你是谁，”安祈说，“我还有很多不知的事。”

监视桐桐？为什么所有人都兵不动，他们在等待什么？”

录制视频嘈杂的背景音中，聂霜双听到董天天短促地笑了一声。

“叮咚叮咚叮咚叮叮叮叮叮咚叮咚叮咚！”

董天天：“什么？”

……

他抬看向闻秋，试图从对方中获得一些解释。然而闻秋并没有说话，只是调了室空调的温度，打开了灯，任由骤起的明光刺得聂霜双前一片模糊。

董天天看到他摇了摇，抿紧的唇边划开一丝浅浅的弧度。他依旧在笑着，烟灰的眸里阴沉沉的，视线漂浮在棕红的吧台上，就像想起了什么往事一样。

董天天摇了摇：“我不知，我要是知就不会坐在这儿了，”他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像个吃掉对方一个棋的孩一样，得意地仰着，“所以我不知又能怎么样呢？”他反问，“你知答案吗？你知我来找你的原因吗？”

“店里的常客都知店铺的开门和关门时间，可要同时到了解桐桐上班的路线、步行速度这两，并且拥有往返商业街和住宅区都不会有人怀疑的职业，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他翻坐起来，趴在浴缸边缘缓了半晌，深了一气，才略微压自己快要蹦咙的心脏。门铃声没有丝毫休息的意

他将自己整个人浸在布满的浴缸里，眯着睛舒服得昏昏睡。突然间门铃声骤起，嘈杂的机械音中化作短促的命符，磨损着肇事者所剩无几的耐心，急促地敲击着他隐隐作痛的太阳。

客厅里聂霜双倒了一凉气。他忍不住拉了盖在自己上的毯，缩成团依偎在董天天边，不停地摩着冻到筋的脚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冷汗浸得一片阴凉。

“可我总会想起来的，就像我想起桐桐，想起我的名字。”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

安祈摇了摇：“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何必要问我。”

他说：“你还能想起什么？你能想起这个人是谁吗？”

他坐在吧台里的脚凳上，背脊得笔直，瘦削的肩膀绷成了一直线，就好像随时可能自取折。

“有这么多‘为什么’，你觉得答案是什么？”

安祈没有说话。

“想起你本不是夜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