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跪坐在地上，解开宴重明的衣袍，抬手覆在那伤之上，掌心灵力转间，丝丝缕缕的气顺着手心而上，没小臂不见。

“啧啧，深似海，生死相许。”

“孟真，就是现在！”宴重明在半空急急喊了一声。

暗无天日的地底深渊忽然照来万里层云，明亮天光破开层层迷雾，清光万里。上空乍然一缺，先前结成阵法的众人拼尽仅存的灵力朝那缺奔去。

那上气缭绕，转瞬之间那些鲜红的血转黑，孟真将朝暮闻笛上仅剩的两绿花摘碎敷在那伤之上，勉止住了血。

他说不话，牙齿打颤，都在颤抖，可他仍是固执的伸手去捂宴重明的鲜血，这如果是梦，可明明他从不梦。

孟真站起，神淡漠，看着前方的少年，嗤笑，“你算个什么东西！”

*

最前方，众人护送先帝率先去，姬无行挟住南黛紧随其后。

宴重明刚要制止，手脚忽然无法动弹，一刻孟真倾过来以渡气，源源不绝的灵力被渡过来，宴重明睛里满是怒火，孟真手一挥，腰间的红羽转瞬化一条红缎带蒙上了他的睛。

玄衣少年手握承影剑，轻飘飘落到地上，中是嗜血的快意，他尾斜挑，看一前方的两人，满足的叹一气，“这一剑，本尊足足等了三千年了。”

那少年手一扬，眉目间戾气浮现，承影剑上灵力袭来，将孟真扇倒在地，“将死之人，还敢放肆！”

孟真抹掉嘴边血迹，笑：“三千年前你打不过宴重明，三千年后依然如此。你当自己是尊千涯，可你尽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困在碎魂剑里三千年，连他的影都算不上。你说你是沈寻，却无一丝故人的光风霁月，玄音君与你恩断义绝。就算是南黛，你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哥哥。你不是怪，是什么？”

山河晦暗，江海奔腾。

耳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这深渊寂静的可怕，可再可怕也不及这满目鲜血，似乎怎么也不尽，孟真伸手去捂，没有任何作用。

“云弟！”御风前行的千琦玉扭过，刚喊一声孟真，乍然发现孟真于半空中折而反，前忽有大片鲜血漫延，视线里一片刺目惊心，千琦玉还来不及看清，已经掠过从极之渊上空结界。

“找死！”一劲的灵力袭来，孟真踉跄几步跌

昏昏沉沉的困倦袭来，宴重明彻底陷黑暗。

“云……云弟，别怕……”宴重明试着抬手，却是徒劳，他用尽全力说一句话，却无法安几乎失语的孟真。

孟真掩好宴重明襟，想了想，将他睛上蒙的红缎带揭来化作一件衣袍，盖在宴重明上。

方，几劲的灵力碰撞之后，宴重明瞥一方形，看众人阵法聚集的灵力往上方结界攻去，宴重明将手中双剑合二为一，重明剑剑光清寒，铮铮剑鸣若虎啸龙，灵力磅礴宛如山岳直击从极之渊上的层叠封印。

一旁站着的玄衣少年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切，嘴角一撇，肆意嘲。

破碎的缺再次紧紧闭合，再无一丝声息。

“哈哈哈哈……”寂静的深渊里响起疯狂不绝的大笑，像鬼终于逃地狱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