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抬起来，正对上他的目光，不解地眨了眨睛，“有事吗？”

难闻的药味夹杂着让人心里发的消毒味迎面而来，正值冬季年终的事故发期，科室里人满为患，断断续续的呻萦绕在耳边，让健康的人总是避之唯恐不及，然而林希对这一切早已习惯，一来他并不健康，神不健康也算是不健康，二来前些年创作的时候，为了能够栩栩如生地描绘那些复杂而深刻的医学场景，他几乎整日都泡在医院里寻找灵。

取完药后，林希并没有直接回家。他抬看了看天，今天是个艳阳照的好日，他觉得自己的状态还不错，在外面多待些时间也无妨，就去了急诊室。

以林希多年抗争的经验来说，“心”残和残其实差不多，都好不了，都死得不脆，都得以与正常人迥异的方式去承担一个正常人的生活，直到死亡为止。

“脉搏130，血压稳定90，骨开放骨折，送一号创伤室，叫骨外科的来。”

冬日里明媚和煦的橙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这片白的天地，落在那肤白皙的男生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净而通透，连肤上细小的茸都在光亮清晰可见，宛如落凡间的一片纯白的羽，不沾染尘世的庸碌与污秽，与曾几何时的模糊记忆重叠，只差临门一脚的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如果说霍金、海凯勒是残志的伟大代表，那么林希便是“心”残志的代言人，他小时候就被诊断患有抑郁症，并伴有焦虑和轻微人格障碍，他从小与之抗争，并地活到了现在。林希不知别人的抑郁症有没有痊愈的可能，反正他的神科医生说过，像他这样病膏盲的，只能学会与抑郁症共存才能活命，当然医生的原话要婉转、鸡汤得多。

“没、没有……”项以城不好意思地

，但林希觉得这话不过就是句扯淡的安，既不专业，也没在他心里掀起丁的“共”，并且他觉得他的面很致，社交焦虑症患者必备神。

他微微蹙起眉，看见那男生正拿着纸和笔，时不时地抬起来打量仓促的病人、家属和来往的医护工作人员，又低不知在纸上描绘着什么，看起来既不是病人，也不是来探望的。这附近正巧有一所术学院，项以城时常在上班的路上或午休的公园里看见学生们拿着素描本绘画，抬低首间的模样与那男生如一辙，但医院——尤其是急诊室可不是他们的模特和参考。

林希找了一个不碍着人的小角落，从双肩包里取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默默开始了创作工作。

很久很久的以后，每当项以城再次回忆起这一幕，都会由衷地觉得自己被不说话时的林希深深地欺骗了。

项以城停脚步，让实习医生先将病人送过去。“这位同学，你不能在这里……”他正准备给一些友善的提醒，可走近了才发现被拿在手里的本不是什么素描本，上面没有任何图画，而只有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文字，项以城愣了愣。

项以城推着轮床匆匆从绿通跑来，周围嘈杂而喧嚣，他早就习惯了急诊室里的拥挤与忙乱，而那个倚在小小角落里的恬静青年与周围混乱的光景太过格格不，他一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