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都不知我有这个外号？”

        桑木阴之主命随侍的四嫔四僮留外，对伫立帐前的红衣女郎笑：

        “是他妈杀千刀的。那厮要认真起来，一招便能杀我。”

        他认可了自己的份是七玄盟主，将一如既往地贯彻职责，把路走到底好吧，“要嘛不，要嘛绝”这，多多少少有慕容柔的风格。毕竟少年人耳濡目染，从敬佩的典型上学习经验，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染红霞正抱紧双臂，忍受着被醉老当街调戏似的言语扰，拚命告诉自己，前辈之言，定非表面听来的那样轻佻无行，是自己想多了，将每句曲解成另一种意义；直至最末，才突然凛起，本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这倒没了顾忌，肃然：

        染红霞双手环，修长健的躯绷紧，不知怎的，有种面对登徒扰似的防御本能涌起，只觉这事极之不妥，俏脸摇得波浪鼓似。“不……不用了，晚辈在这里就好。”

        “有怀疑的对象，但我由衷希望是我错了。”

        耿照单手负后，笑迈步，一副成竹在的模样。

要你的帮忙。”

        “这么见外呀，别害羞啊，喔呵呵呵。”蚕娘掩嘴：

        “傻孩，蚕娘这把年纪了，该瞧的、不该瞧的，什么没遇见过？别拗啦，快来给蚕娘摸一把……我是说瞧一，看看你的天覆功到什么境地了？”

        “……我希望永远不要走到那一步。”耿照掸了掸膝，撩袍起。

        “虽然完全听不懂，但我明显觉你说了个笑话！”

        “平安符兄是谁，你该不会心里有底了罢？”

        胡彦之与他默契十足，一转念便明白其意。

        这理并不难懂，说穿了不值几文钱。胡彦之不仅是“捕圣”仇不坏的足，也曾拜在猎王门，堪称狩猎的大行家。敌暗我明虽不利，运用得当，有时躲在暗、占尽优势的，也可能变成猎。

        “还好还好，还有时间练练字。这会咱们上哪儿去啊，盟主？”

        现在，他终于能设地受，方才盟议上众人的心了。

        向日金乌帐并未抬往摆宴的悬绮亭，迳回到蚕娘落脚的僻院。

        “……武功他妈的？”以耿照现的造诣，能让他生“难以相对”的念的，怕不是鬼神般的怪？

        那还真不是他妈普通的杀千刀。胡彦之不以为耿照有浮夸的病，也没必要在自己人面前灭威风，他既这么说了，代表况就有这么严苛。

        ◇◇◇

        “你忽然改变主意，来当七玄盟主，是打算万不得已时，靠人命填死他么？”

        “哇这么黑你也说得，难怪外都叫你耿一一黑。”

        “你这么有说服力，我都想加七玄同盟了。盟主边还有缺没有？”

        “不是今天。”耿照哈哈大笑。“但我保证那天你一定会在。”

        “既然你知况有多糟了，我们得把握时间。我不能在冷炉谷停留太久，今日须有个结果。”

        老胡望着那张年轻的黝黑面孔，忍不住微笑。

        正自胡闹，胡彦之一抬眸，目光凝锐起来。

        他知耿照确有成长，没料到竟成长如斯，仔细一想，似乎又不觉得奇怪。耿照一直都是心思缜密、勇于任事，有着超龄的世故与成熟，而且意志定，不轻易受绪左右，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会找最有效的方式，贯彻到底。

        而这些都不再是问题。耿照变了，但其实也没变。

        耿照也笑起来，耸肩：

        在铁匠见习、执敬司弟，乃至典卫的角上，觉不这些特质，被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效果；每当他自觉逾越分际，便立时缩回来，予人别扭之。与其说份局限了他，倒不如说是他局限了自己。

        “带狐异门加如何？给你留个门主的位置。”

        “你这么捧场我好动啊，无量寿佛！”

        “这儿没外人啦，有什么话，你来同蚕娘说罢。”纱影之后，一抹象牙的小巧腻白隔空轻动，显是对她招手。

        “找帮手啊。群殴也讲质量的，咱们去找打得赢那人的帮手。”

        “越浦城门护栏的把手上贴满各种小，去看看就知了，记得问人贴把怎么走。还有，附近地势低，当心多。”

        胡彦之与他行大厅，举掌掩日，苦着脸：“你不会才说完，就带我去跟王拚命了罢？给时间写遗书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