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鲲鹏学府尚在，萧谏纸凭借这一手御四龙的功夫，即便没脸僭称明宗，混个府尊来也绰绰有余。以殷横野掌握的报，萧谏纸之师仲骧玉，昔年因御四龙，最终落得死收场。萧谏纸此际的表现，已远远超越授业恩师，可说是不负栽培。

        “方才……是怎么回事？”

        “明宗虽为儒者表率，但定一尊这码事，你们以为可以不用争么？”仲骧玉淡笑：“总有文斗选不、非武斗不可的局面，‘登龙门’就是为解决这种尴尬的况，才想来的主意。”

        “当今之世，之所以无有明宗，皆因府尊在，最多只御得三龙。御三龙而敢称明宗，那是古今独步的笑话了，便是权薰心、利令智昏，谅他们也不这样的事，免得生前死后，贻笑大方。列前贤正为这清净，才此法罢？真是多谢他们了。”

        “那夫以为呢？”曾功亮一向快，忍不住发问。

        “依序运使这六路剑法，其运劲法门，将对功造成极大的负担，分开使之则不妨，若无贯串之意亦不妨。即使你将六剑练得熟，耗费心血钻研透彻，甚至拿来与同窗打斗争胜……我若未你照顺序、连气贯串地运使一遍，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缺陷。”

        殷横野察其真气运行、数着招式顺序，心

        “你们都听过要竞逐‘天明宗’名衔，须得登龙门罢？方才我们的，便是‘登龙门’。有个巨大缺陷，与其说是缺，换个角度看，说不定在创制之初，便以此为目的。

        仲夫听得一笑。

剑势连绵，毫不给他调息的余裕。

        毋须拼生死，甚至不必斗剑喋血，连运，瞧谁御的龙多，谁便能担起黎民至苦，成为天明宗。

        “我以为是后者。这种谜题……总得有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之类。”

        象征天明宗，乃沧海儒宗最负盛名的代表绝学之一，在鲲鹏学府虽非束之阁，也不是谁都能练上。府尊以，教御固然是人人修习，盖因历代明宗皆由此选，教御一职本是明宗的备位人选，不通游龙剑，便没有“登龙门”的资格。

        “我一时停不了手，咱俩不知不觉都到了御三龙的境地。这是我的过失。”

        “四龙或跃犹依泉”的鞭状剑气犹如长浪，在锁限之中留一波状的烟气轨迹，殷横野笑意微敛，弹指将剑鞭的鞭梢一一击回，已有片刻未言语。

        ◇◇◇

        萧谏纸本能递招，却越来越沉，全然不听使唤，到得“三龙纷斗骇奔鲸”时，他用尽意志力也只刺三剑，前一黑，长剑脱手，之后的事便全然不知。醒时才见睡在夫榻上，仲骧玉为他推血过，曾功亮在一旁煎药，见他睁，叫：“醒了醒了……夫，萧用臣又有气啦。”

        “关于八表游龙剑的缺陷，千百年来众说纷纭，有人主张儒者禁暴，以此提醒明宗，不可陷武力争胜、以暴易暴的迷思，也有说‘事不可圆’，明宗须时时反省自砺，故留此不全。也有人以为有此缺陷，是我等还未发现藏于六路绝剑之中、一以贯之的那个‘一’；前的不能，其实是获取更力量的试炼。”

        “夫，我……”少年面迷惘：

        萧谏纸与曾功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看不这个主意哪里明。便为了捞什苦民所苦，至于折腾自己么？你练剑法练得吐血，黎民百姓底事？

        仲骧玉望着他与曾功亮，正：

        “你的修为，远超过我的预期。”仲夫一脸凝肃，起整襟，致歉：

        仲骧玉笑起来，清澈的眸中掠过一抹促狭似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