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炮仗甩到天上，哪怕再响，终归也就是一团烟散了那么小事。

黑婆婆和众人都交换了个神，最后瞅着殷候。

是非与正邪，是本存在的一种现象，而对错和善恶，则是一种判断和一种评价。应该针对的现象来给判断和评价，而不是将两者混为一谈！一个是排除异己一个是惩恶扬善，混为一谈的话，就成了借着惩恶扬善的名，来排除异己。

军营大帐，十几个见怪不怪的明白人。

殷候眉心……照着他的脾气，这帮人就是欠收拾。

这些人因为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选择将自己划归到更大那分人堆里，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多的打压少的，哪儿有少的打压多的的理？

赵祯乐呵呵摇摇，“即将被铲除的那一方，才是坏人，或者说，一定要坏人！就算以后不是，现在也必须是！”

小四搔搔小脑瓜想了想，问赵祯，“所以皇皇是坏人么？”

门江湖人的数量远远少于赵普军中兵的数量，但他们就是特自觉地将自己归到了代表多的那一方里，觉得特别理直气壮。

小四这番话说完，旁展昭白玉堂等都拍手。

关系到一小分人命存亡的大事，在更大一分人看来，只是茶余饭后几句闲谈带过而已。

公孙那会儿正在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他们说的不都是一个理么？”

几百江湖绿林人，声喊着他们的“正义号”，着他们觉得天经地义的事。

皇上讲得分外简洁，他拍了拍小四的脑袋，说，“天尊和殷候跟你讲的都是理，朕不跟你讲理，朕讲权力！凡是朕说的，都是‘是对正善’！跟朕意见不同的归到“非错邪恶”，铲除之！”

贺一航问赵普，“元帅，怎么理？”

远在天边的和深埋在黄沙的黑，一群被归类到“非正义”一方的异类。

可这里是赵家军军营，不是。

军营，几十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士兵，在等待命令。

被他杀掉的那些“敌”来说呢？他是不是就应该算是恶的？

以上，就是为何每次“江湖人”都那么“蠢”，那么容易被煽动的理。

……

江湖人后，千把来个黑风城围过来看闹的百姓，分不清孰是孰非但也跟着议论纷纷。

霖夜火拍了拍小四的小脑瓜，“你可比那帮大人厉害多了，起码你会脱离群来思考，没有被带着跑。”

小四将天尊、殷候、赵祯跟自己讲的理消化了一，最后问公孙，“爹爹，他们哪个说的是对的呢？”

从那之后，再遇到江湖武林正邪两派对立的时候，小四就会说，“喊着‘灭妖人、惩邪门’的武林正派，只是有权力的、人多的、混淆视听排除异己的一方而已，他们不见得真的占理。”

可不被带跑的通常都是不吱声儿的，而被带着跑的都是特别能咋呼的，因此人们往往会把虚张声势和得多助混为一谈，声音的就一定是人多的一方么？也不见得。

此时，赵普军营门外。

歌舞升平的天，无数事不关己忙着谋生的陌生人，本不关心这些事。

小四跟殷候天尊讨论完之后，又去了趟皇，找了赵祯来探讨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