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赵熙目光一凝。

秦佩依旧不起，声音喑哑：“其实秦泱是个假名，他本应是个突厥人，是也不是？”

“你的谋划，太不知？”沉半晌，赵熙低声。

秦佩知赵熙日理万机，几近到了席不暇的地步，故而也便长话短说，将他对踏案至今的种种发现和他的种种打算一一明。

赵熙并未看他，径自奋笔疾书：“若无要事便走罢。”

难不成真的疯了？怀恩晃晃脑袋，将这可怕的想法忘掉，看着手中小山般的奏章，狠狠叹了气。

虽是他造册恩师，这样的大礼未免也显得重了些，赵熙一怔，“你这是何意？”

秦佩眉心，“让他来。”

“恩师。”秦佩跟着小黄门去，对赵熙躬一揖。

秦佩撩开摆，对赵熙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

恨狐踌躇一番，想起这两人都深得太信任，咬咬牙也便退了去。

秦佩坐起来，门外婢女低声：“公，木桐求见。”

秦佩摇：“非我有意瞒他，只是无益于大事，鉴于我的份，还徒增尴尬。”

见赵熙面上不忍之，秦佩又叩首：“恩师若不告诉我当年真相，佩便一世不起。”

秦佩惨笑：“原先佩只以为先父与突厥勾结，可后来又历经种种，佩难免有个荒唐的猜想。”

仍是仲夏，可这微凉的夏夜却莫名透着刺骨的寒意，赵熙呆坐在案边，看着秦佩上的双发旋，任由思绪在过往今朝间沉沉浮浮。

赵熙此时在中书令的位置上已坐了两年，又加封太太保，除去只有顾秉破例担任的尚书令，当真是封无所封。可这显耀背后的甘苦，又有几人知晓？

秦佩又对恨狐：“我与恩师有些机密详谈，请大人行个方便。”

许是独自一人的缘故，赵熙此刻不似往日规整，颇有些不修边幅――重紫团花朝服随意披在缎常服外，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玉带金鱼皆扔在案几边，险险就快掉笔洗里。

不知过了多久，赵熙才缓缓开，“也罢，附耳过来。”

纱窗外，斜风细雨，一阵清寒。

第84章第十五章：胡儿角汉城

中书省，在天启朝常被与中枢混淆，原因无他，除去职司分明的三省宰相，其余重臣若想登台阁，都是先从中书省行走起。有些事关重大的朝事，须诸中枢重臣商议方可决定，为求方便，往往是借用中书省衙门，因中书省又名西台凤阁，所以台阁便成了无数文官披荆斩棘也要踏的圣土。

怀恩刚了，就听秦佩糊：“多谢公公。”随即便心急火燎，风一般地去了。

木桐规规矩

秦佩瞥向其余官员，赵熙扫了，众人皆退了去。

赵熙神愈发严峻，一动不动地盯着秦佩。

传闻秦公近来除去肝火旺盛，和雍王一党不死不休外，最近还迷恋上茸茸绵绵的可什，不仅在府中养了兔，连羊肉都是不吃了……

，让秦佩劝太保重玉云云，就听秦佩问，“公公是从中枢回来罢？赵相可在？”

起码在长安城万籁俱寂、人们在宵禁中安眠的时辰，赵熙仍留在中书省，代阅太因病留中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