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早接到一通电话，”卢克说。“有个人说他们没有收到我父亲承诺的两百个肾，他不兴的。现在他们在……”

电话响了四声后，一个女人接听了。她问了卢克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告诉他，她会把这些信息转达给她的老板，那语气听起来好像她本就不相信罗曼会回电话一样。卢克自己也不太信。

卢克的前额堆起皱纹：难罗曼在嫉妒？

“威胁你，”罗曼替他把话说完了。

罗曼的电话号码是他在一周前从父亲的档案里找到的，他存了来，虽然有恨这样的自己，但他还是了。那以后，他试过好几次要把这号码删掉；他试过的，真的，但中途总会冒些事来扰他。幸好他没有真的删了。理一看，罗曼可是他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知该怎么应对这一局面的。打电话找他是合合理的。卢克才不是因为想要听罗曼的声音而给他打电话呢，才不是因为想要从他那里获得安全之类的，他才没那么可怜巴巴呢。

卢克颤抖着双手，拿手机。他打开联系人名单，一路拉找到了他需要的那个名字――

他清了清嗓说：“随你这么说。这还不是全。我看过我父亲的档案，他欠别人的货好像还不止有肾脏。况……况不太好。”卢克闭上睛。“我已经没辙了，”他小声承认。罗曼上到底有什么法，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可我必须要搞清楚怎么去应付那群人，怎么才能把他们都打发净。”

卢克盯着手机屏看了好长一会儿，然后才深一气，接了电话。

“你想要什么？”罗曼说。“我忙得很。”

除非……

“是的，”卢克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你，会不会刚好，在什么地方存了两百个肾脏？”

“你还……你还正派的嘛，没想到。”

“是的，”卢克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够决，像在谈交易的样。“我没跟任何人说是你绑架的我。这是你欠我的，罗曼。要是你不帮我，我就跟MI6说是你的。”

“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给我打电话吗？”罗曼说，语气巴巴得不行。“因为我是个可怕的人，像你那位博默那样的好人可搞不定这种事。”

“你这人真可怕，”卢克不带地说。他本该对罗曼这通毫无愧疚的冷血发言到恶心，但他却调不起这样的绪来。他尽力不让自己去想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罗曼大笑起来，听起来

罗曼・杰米多夫。

这天很晚的时候，就在他差不多已经认定罗曼不会给他打电话、而且其人多半已经不在英格兰时，他的手机响了。

“我不想让你失望，但这跟正不正派没关系。搞这种事惹来的麻烦得不偿失。”

“你想要我帮你这件事，”罗曼说，这可不是一个问句。

“帮什么忙？”

这本来只是说笑话――很冷的笑话――但是罗曼的回答却一本正经得不行：“我不搞任何形式的人买卖。”

切已经完全超了他的能力所及。他还能怎么办？

对方顿了一会儿。

卢克翻趴在床上，努力驱赶心中那一波波的不安。罗曼有什么理由会想帮他啊？“我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