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容，只是一片迷茫：“靖园，事没有走到那一步，是我的幸运。可是，我不能不自问，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对容相，我对容相……”他声音断续了几次，方能继续去：“我对容相，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仅仅是孺慕，不仅仅是激，不仅仅是师徒之亲，不仅仅是念他养育教导之谊……如果只是那些，绝对不该是如此。”

史靖园黯然无语。

燕凛轻轻：“我一直知容相对我很重要。我日夜地牵挂他，为了他伤，所以我痛，为了他开心，所以我快活，为了他，我知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但是，靖园，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其实我可以为了他不顾妻儿，不理家国，不大局，不问是非，我其实可以为了他，更多更疯狂的事……”

燕凛极慢极慢地摇摇：“以前，我能一直撑过来，是因为，我答应过容相，我要一个好皇帝。是因为，除此之外，我不知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更地活着。可是，如果没有了容相……如果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在我和容相有过那么多错误那么多苦痛之后，再让我睁睁看他在我地皇里，被我的属所毒害……靖园……你真的相信，我还能有多少理智，多少冷静？”

史靖园沉默不语。

容相，容相，对他来说，容相到底是什么？

如何回答？如何能答？

他定定地看着史靖园，一字字：“靖园，其实你们心里都有数是吗？乐昌因为知，所以才万分惧怕，那些人因为知，所以最后只敢对方轻尘的药动手脚，靖园，你一定也明白，是吗？”

史靖园低声安：“皇上，你想得过多了。皇上是什么样地人，我很清楚。这么多年地挫折磨难都过来了，纵是再失意，再苦痛，你也并不曾放过为君主的责任。以前如此，以后，也会是一样的。”

如果纯粹只是徒对师，对父一般的，就算了这种事，一样会着急，会愤怒，会忧伤，会痛心，但是……会如此激烈，如此失控吗？

之的中之人，宁可杀错，绝不放过。而最初地狂怒过去之后，我总会慢慢醒悟，这其实是一场可怕的阴谋。然后，我就会用尽一切力量，去寻找阴谋幕后的黑手。我不会什么法不责众，我不会在乎什么朝中英为之一空，我不会考虑这样疯狂杀戮，肆意报复会给国家带来怎样的后果，一切一切，我都不会在意！靖园，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我不知我会疯狂到什么地步，我不知，我会不会亲手毁掉这个，我本来愿意付一切来守护地国家。”

他现在仍然记得，当他觉察到送药的女有问题，想到容谦的药也许有不妥时，那种震怒和惊惧的觉，直到现在，一想到容谦也许会在他的前被人毒害，他依然会抑制不住地想要发抖，只要想到，有人竟然打算拿容谦来设局，他就愤怒得想要毁灭前的一切。

他神渐渐凄凉迷乱。他一直知自己对容谦有极深刻的，却一直没有真正细思过这是什么，如果不是今天乐昌那过份的惶恐，如果不是方轻尘那一句直指真如的解释，他真不知要到何时，才会去反思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