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徐徐调匀呼，继续有些蹒跚地向前走。

真是越来越没有用了。他不过是想要见一见那个人。想要离那人近一些，想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去走近。去伸手，去及。仅此而已，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来都已如此吃力了。

一路走清华，他扶着门，大地着气，抬看看月亮。轻轻笑笑。

乐昌产后虚弱，要来甘泉都特意乘辇，容谦却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应该招来中的人，替自己备备轿，推轮椅。这么丽的夜晚，这么安静的世界，他只想要一个人走向他，他只想要，安安静静地看清很多很多，他以前完全不曾注意的真相。

他的心神，在许多许多遥远地过往岁月中，地疲惫，已经不觉得了。

最多也就是走地时间长一，歇的次数多一些罢了，只要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总能走到。那些小事，

一一，看他长大啊，慢慢地走稳了路，慢慢地能能跑，慢慢地会摇摇摆摆，追在他后，一声声喊：“容相，容相……”

一路上，穿过许多关卡，遇上许多巡哨，容谦地位超然，没有人敢拦阻他，盘问他。太监女侍卫们，无不沿途施礼，很多人看他行走艰难，都试图过来帮助他，却又被他微笑着摇驱开。

其实咬字并不准，他却已喜地把小小地孩儿在手里抛起老再接住，抱在怀里，放声大笑。

握着他小小的手，教他写第一个字，扶着他细弱的胳膊，第一次，助他张开小弓。抱起那小小地，放在温顺的小背上，轻声问他，喜不喜这份礼……

许多许多年前，他怀中抱着那襁褓中的孩，不顾所有人的非议，住在了皇之。一时光逝，他看那婴儿，慢慢长大，会爬，会走，会说话……记得最早，听那孩声声地叫“容相！”

滴滴，如在昨日，每一幕过往，如今思来，都清晰如画。

只得应命退了开去。

燕国的殿，他比很多人都熟悉，比这廷的女主人乐昌，更加熟悉。

偌大皇，无数殿阁，皇帝所居的清华和皇后所住的甘泉，隔着极漫长，极漫长地路。

在这座廷里，在这深不见天日，应该永远阴冷黑暗的地方，他看着他长大，看着那阳光般的孩，让整个世界都温如。

夜已深，星月正明。

那么小的孩，居然不害怕，不哭泣，反而也在他怀中，咯咯地笑个不停。

多少回，多少次，多少日，多少夜。原来早已数不清楚，记不明白了。

月的花海，安静丽。他徐徐穿过整个花园，想着自受伤以来，燕凛曾有多少回陪伴他，在阳光推着他在花丛中徐行，在月里，陪着他，赏花观月。低低笑语。

他行走地速度极慢。然而，毕竟一直都是在前。穿过花径，行过回廊，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时时扶着沿途的墙，树，栏，。任何可以帮助他借力稳住的东西。

容谦坐在栏杆上，半靠着廊，慢慢地歇过一气来，重又站起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