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涩涩一笑，抖着手继续写他的自检，嘴上淡淡答话，：你问我信不信，我却想问你，知信字怎么写吗？

杂役傻愣不解，宝儿指了指饭碗，杂役忙端了送上，宝儿不接，只是拈了几粒饭当浆糊，把那张写了信字的纸往破窗上一贴，这就是我在此间的座右铭，凡是人言，我都信。

宝儿也笑，你不知还有一种思过大法叫自吗？这屋太过凉，我舒服得想放声歌，可我在思过啊，所以不能让自己舒服，裹紧被死我，以此自自罚。

君上请用饭。杂役又一遍，宝儿满心恐惧化作悲愤，但是不能哭，不这个杂役是受人指使还是本恶劣，总之是坏人，哭了就是示弱，所以不哭，不让坏人得意！

那是。杂役哈腰，再次递上碗筷，君上请用饭吧！小人还有别的差使。

我当然信，是他让我来这儿，所以在这儿发生的一切，我都信。

君上莫不是病了？杂役问得闲扯一般，手上还递着饭碗。

是啊，白日不敢放纵，夜深时我才扯开嗓唱宝儿说到此却是剧烈咳嗽，觉心肝脾肺都快咳来了，却只有泪而已。

宝儿，却不敢接碗筷，昨日的饭里埋了一只死老鼠，害他吐得天昏地暗，今日这饭里还不知埋了什么呢！

我不饿，你收走吧！宝儿裹紧被坐到窗边的小凳上，风从破损的窗棂灌来，面寒雪的觉。

杂役呵呵笑，君上嗓有哑了，就是放声歌唱哑的吧？

如今自己以桃朵记日，画满九十朵就能从这儿去了，画得满吗？

宝儿揪大，好容易才平复来，拿手背抹去咳来的泪，使劲睁着昏花的瞟了杂役一，垂眸笑：我自小生惯养，后来了凤麟君，更是保养得贵，想是老天知我会有今日这般磨折，才会让我提前养了一付健的，所以我怎么会生病？

杂役莫名其妙，宝儿回调一笑，抡笔在空纸上写了一个信字，呐，人言为信，若不为信，必非人言。

这不，送饭的杂役又来了，而且比昨天穿得厚，可见外寒风凛冽，真个注意形象，怎么不薄襟衫扮得伶俐猴似的来？

可是现在就很冷哎！昨日送饭来的杂役还笑他拿被当棉袄，说什么有损形象，都快冻死了谁还在乎形象？别跟他说什么天快来了，寒也是寒哪！

君上多少吃儿吧！或是在怪小人昨儿拿了不对的饭？可是小人昨儿解释过了，原是几个无聊人的恶作剧，而且不知是君上的饭，否则纵有天大胆也不敢作这掉脑袋的事，君上还是不信吗？

可以作弊就好了，不天数问题，一气画上九十朵，三个月的思过期满，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药治病，总之不能象家那样死掉，现在他有钱了，不会挨饿受冻，不会病痛不治

杂役莫名，继续递送

恐怕是太过笃定，从不相信家会离开他，即便有人说他的家快死了，他也不信，甚至以为院里的小桃会让家好起来，所以每天都捡一片桃放在家枕，家说了，放满三十片桃时，他会好，可是没能放满，二十七片时，家没了

妖娆，可恨当年的自己竟将家咳来的血喻作那般景，果真年幼无知吗？

君上怎么又裹被？杂役一面摆饭，一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