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换了以後，这肤……噢……好像变了……」

「就那天啊……」那天臭士如丧考妣那样冲回去，不可能什麽都没说吧！？

「你不回家，真的没关系吗？」

「表白什麽？」

杜知书找了个乾净的石，拉著林百川一起坐上去歇脚。也不知是他刻意还是意识的企图，找得那块石又小又窄，结果两人不得不贴著肩碰著肩，靠得亲近了些，彷佛屁坐得那块就是他们的三生石，一份谁也抢不走的满足与安全油然而生。

没意识到自己现在了张老脸，小鱼乾又黏靠了上去，噘著乾扁的老嘴，扭著佝偻的躯，伸满是老人斑的手，搂上了林百川的腰。

正要来把老爹的尸引到灵堂的杜知书刚好睹上了这一幕，气得七孔冒烟，抄了路途中百川哥哥给他削来作作样的木剑冲过来，就想把小鱼乾给死在当场。

「就只知为他！喂，林百川，我问你喔……」

这样的独占，对向来自卑毫无信心的杜知书来说，还真是有生以来一次。

「那有没有，百川哥哥，人家不能没有你，我的心里全是你，抱我，亲我，上我吧……」

一人一鱼你追我逃，在老爹的家乡上演著追逐大战，纯朴的村民们都吓坏了，这辈还没见过尸变这种事，还有几个年纪很大的，本来就心脏不好被这一吓竟然一命呜呼，於是待杜知书将屁被木剑打得开花的老爹尸送回去殓妥当後，又平白地多了几笔生意可赚。

「等等，你听我说……」

「嗯。」

走在林间，小鱼乾不停地摸著自己的肤，一摸脸，一摸颈，一把手伸衣袍也不知在摸哪摸得异常起劲，脸上还挂著陶醉的微笑，摸得心旷神怡，辱皆忘……

「我一岁时就被师父带了回去养著，所以对你所谓的家，没什麽印象。」

「也许吧，呐，你要不要摸摸看？」说著，就把脸靠了过来，林百川看他摸得那麽乐，倒也觉得十分好奇，没多想，伸手就要摸摸看。

「摸你老的鸟！」杜知书吼叫一声，一把拍开小鱼乾的脸，一把抓回林百川的手。

「什麽？」

「误会啦……」

「什麽？」

叮得歪歪的。

「……」

「那家伙跟你表白了没？」

「恩……洒狗血，钉木剑……你是不麻烦，小蝎会麻烦。」

乡人的习俗不多，但也耽搁了三两天才理完毕，杜知书带著终於赚到的一银，开开心心地离开了村。

「没有……」林百川稍微退了一步，小鱼乾扯那张老脸说著这麽多的话，说真的还有恶心……

「你到再托梦跟我说！」

「杀死你就没误会了！」

「就是……」小鱼乾眉一挑，凑上脸去黏腻腻地说著：

「百川哥哥，我死你了……」

「是因为鳗鱼？」林百川问。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肤变了，摩力变小，所以那一巴掌拍在脸上也不怎麽觉得痛，不过看臭士那气嘟嘟的样，脸上的蝎好像又有变淡的趋势，谁知他会不会不小心发功？小鱼乾还是很识相地闪远远地，到一旁继续自摸去。

「百川哥哥……」

钉著老爹的棺材，看著他的家人们哀戚难舍的样，杜知书心里就想著，百川哥哥的家里，是否也有人这样等著他回去……

「老鱼乾！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