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甲龙鳞玄铁，伴着鎏金泽，将他妖冶容貌衬得犹如杀神。

可那羌笛声似有一力量牵引着他。

裴珩起帐，见漫天蒙蒙雨幕中，葵川夫人静静立着，雨在到她肩前倏然化作雾。

站在那至暗至，他静静地：“你们，陪葬罢。”

胥锦抱着裴珩，冷冷望向无相真佛，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他是天地间最后一块顽石。

此刻众神才想起，这鲛妖的原是蚩尤战甲玄铁！杀神戾气裹挟着万古开天辟地的风暴，势不可挡吞没了大殿。

他看着熟睡的胥锦，半晌发呆，几乎就要看到天亮去。

“万法慈悲，回是岸。”

胥锦终于轰然倒地，一战甲在废墟中发沉重撞击声，他深邃的没有闭上，依旧望着裴珩，他半覆护甲玄铁鳞的手伸向前方，握着裴珩的手……

万千神兵涌向当中的胥锦，九重天陷滔天业火，一战甲的胥锦杀遍天界，竟无一人能拦住他，众法王结阵压而至，被他挥起迦修戟生生冲破，九霄台白玉雕像尽碎，慈悲台寒铁链斩断，放望去一片硝烟血海，而胥锦仿佛不知累也不知畏惧，以肩甲接住泓明上神的一剑，不惜以命换命将长戟砍白狄！

无相真佛念诵遍彻天地，胥锦在炽盛的光芒中痛苦仰长啸，他后隐隐现巨大的虚空鲛妖形，而鲛背脊青麟乃是逆鳞。

念诵声止息，青鳞尚余七片。

“那之后……我们为何能轮回？

胥锦始终没有对泓明手，尸山血海，迦修戟横于空中。

胥锦不答，他敛目立于慈悲台上，府迸发剧烈灵力，将自己元丹，继而没裴珩冰冷的，用他从诸天夺来的万法青莲印，封存了裴珩残存的神魂。

胥锦横抱裴珩，踏上慈悲台，万佛悲鸣。

“阿弥陀佛，慈悲，大悲。”

裴珩的尸被夺走，轻轻落在三步之外，胥锦却动弹不得。

“胥锦，你可知错？”

见胥锦握着那柄千钧长戟轻描淡写地旋了一遭，一黑衫竟自手臂迸发灼灼烈光，那光芒沿着他修长材迅速覆去，止息的一刻，胥锦已通披覆战甲！

“我持这戟，就算杀遍六界，屠轮回，既为他，何错之有？”

“夫人。”裴珩拱手，躬一礼，“多谢照拂白鹤之恩。”

草原的雨夜，万千雪白大帐绵延在营中，一阵羌笛轻鸣，裴珩浑猛然一震，从梦境中醒来。

胥锦语气淡漠，却又无限柔。

他手狠戾无，一掌裹挟灵符击向熙娆神女，神女瞬间半面红颜白骨，惨叫着倒。白狄神元被他尽数空，如蛇虫蝼蚁爬地不起，胥锦神元尽覆杀孽，一手持戟，一手握怀光剑立于殿，一铠甲染血！

他一铠甲寒铁烈烈，背脊直如枪，目光不离裴珩片刻。

佛祖问。

“可知错？”

忽有万钧如山之力压向他背脊，胥锦被迫跪地，一膝狠狠砸向地面！

凌迟般的过程，他竟稳如钢铁，一丝未动。

佛祖金光涌至，诵念响彻，竟有安抚一切死亡和愤恨的力量。

遍野哀鸿，诸天已成废墟，一照尽世间苦难的光芒覆盖在飘摇散灭的神元间。

他的泪已经过。

葵川夫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