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景行几次想抱起坛都失败了，这时候正奋力地蹬着儿酒。江清又将她拎起来：“有时候我觉得我本就不是人，我更像是沉碧山庄的山门，江家的一块匾额，聚贤厅的一石。这庄中，从来没有什么东西属于我，我也不需要拥有什么。只要就那么立着，承受整个门楣的重量。”

江清这才把她放坛，看她迫不及待地将绒绒的脑袋伸酒坛里：“我甫一生，便由族里几个长老养大。十五岁之前，连生母亲都没能见上一面。从我记事开始，我边一直就是长老和太爷爷。没有兄弟妹、没有玩伴好友，我甚至不知外面的世界。二十七年了，他们让我练功，我便练功。他们让我杀人，我便杀人。他们让我扬名，我就成了一代大侠。后来他们让我娶妻，我就娶了晚婵。”

薄野景行忙着喝酒，当即：“老夫心的姑娘

江清也不指望她能吐什么象牙，仍然自顾自说去：“我爷爷，也跟我一样么？！”

江清又一敲她上：“老贼，你有没有想过，跟自己心的姑娘相识、相遇，会是什么样？”

江清也不理她，又灌了几酒：“老贼，你有过心的人吗？”

薄野景行伸嘴去他的酒坛里偷酒喝：“江家小娃娃，你开始想理啦。”

江清无疑也有了两分醉意，突然问：“你说，我爷爷不是你杀的，那他是怎么死的？”

江清确实有些醉了：“很好吧？”

薄野景行好心安：“好事，那样你就算是被了绿帽也不用太伤心。”

薄野景行只顾着酒，连唔唔两声应一的功夫都没有。江清只得拎着她的领，把她攥起来。薄野景行恨不得醉死在酒缸里，四肢乱舞了一会儿，终于明白意思：“恭喜恭喜！”

可是今晚他不想说话，他只想喝酒。

有酒，薄野景行话都顾不上说了，那酒香，真香，她整个人已经差不多要栽去了。江清先灌了几大，他以前很少这样喝酒。大多时候红泥小火炉，好友或者妻陪伴一旁，略略上一壶，说的话比喝的酒多得多。

他有些醉了，薄野景行可还清醒着：“咳咳，相信老夫，你不会想知的。等你长大了，老夫就告诉你。”

薄野景行：“还不错，如果她不是那么淘气，老夫也许会娶她的。老夫更喜温婉如的小女人，诶，你小媳妇就不错。”

薄野景行终于停了偷酒喝这样有失长辈风度仪态的动作，她慈祥地摸摸江清的：“江少桑啊，跟你差不多。你们江家人，都跟一个模刻来的差不多。”

两个人默默无声地喝上半晌，薄野景行面红，艳甚牡丹。江清坐在她边，突然开：“薄野景行，族里已经派人前往河南金家聘。过不了几天，我便要娶金家小过门了。”

薄野景行像模像样地摆了一副沉着的姿势：“有过吧。”

缸里去。他举起大酒坛，与薄野景行一碰：“来，今晚一醉方休！”

薄野景行又趴在酒坛里，准备醉死在缸里。江清将她搂起来：“我从来没有过心的东西，从来没有。”

江清一个暴粟敲去：“不许想我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