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苒睁着大大的丹凤，珠一转不转的看着殷波，把殷波看得有狼狈。凌苒慢慢伸手去，在殷波手背上，温柔的了。

两人回到凌苒办公室，凌苒把门关上，给殷波泡了杯龙井，两人重新开始。这回顺多了

凌苒赶紧解释：“殷总，您爸爸白手起家，成就这么一番事业，创造财富，创造价值，创造税收，最重要的，创造就业，非常了不起。但是我过去不知殷老总不识字。他不识字，能有这样的成就，就更了不起了，说明了他的天赋，努力和毅力。真的非常非常了不起。我最敬佩这种有能力有毅力的人了。”

殷波忍不住一笑：“那你快跟我老爸有得一拼了。我老爸，西瓜大的字不认识一担，如果你要请他去一个他过去没去过的地方吃饭消遣啥的，你千万不能跟他说，某某大厦，某某俱乐。那完了。他就是站在那房前面，也不敢去，因为标牌上的字他不认识。”

凌苒说：“波，你等一，我去把我笔记本拿来，我用笔记本打字记录，比手写顺得多。”凌苒站了起来。

殷波也站了起来：“我们去你办公室吧。我这，太嘈杂。”

凌苒也笑了。在皇冠，贺刚那边的人，比如，张宁，都叫殷波，“殷总”，但是殷家这边的人，都殷柏叫“殷总”，殷波叫“波”，甚至在人前都这么叫。

凌苒吃惊：“真的么？那你爸爸太了不起了。”

殷波很动：“是的，我爸爸确实，非常勤勉，非常努力。我和我爸爸，我们家两代人，都把自己的全心思给了木雕家这个行业了。我小时候，一直给村里放，为了挣公分，其实家里不是没钱，是爸爸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木了，家里经常缺衣少穿，老是吃番薯饭。我妈那时老跟我爸吵架，骂我爸不养家。父母吵架，孩最受罪，我那时看见我爸回家，我就紧张......其实我不是独，我本来还有个的，大我两岁，但是她10岁那年，拉痢疾。我爸那时本不落家，我妈不懂，以为拉肚没什么了不起，就没及时送到医院。我，就这么没了......我爸跟我妈大吵，两人都怪对方不负责任，都认为是对方的错，自己没错。从此我爸跟我妈就各各的，见面都不说话，后来脆各住各的，一年就见一次面――一起吃顿年夜饭，吃的时候，还是彼此不说话。我最怕吃年夜饭了，一到过年我就巴不得我得盲炎......”殷波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这些话他从没跟任何人讲过，包括叶翎。

确实退化得非常快。五年没写中文，字也不会写，字也写得不好，看见认识，但是真写不来。上周末我想去买菜，就想列个清单来，结果，辣椒也不会写，鲫鱼也不会写，大蒜只会写一个‘大’字，脆都用英文吧。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在字条面补了一句；我没带钥匙。结果钥匙两个字都不会写，顺手写了句：我没带key。自己也觉得不像话，国五年，回国跟半文盲似的。”

殷波一怔，不笑了，抬看凌苒，怀疑凌苒在挖苦自己父亲，没想到凌苒正瞪大睛望着他，满脸的坦诚。

殷波微笑了：“今后别叫我殷总了，叫我波吧。殷总是我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