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他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以便更好地打量窗边的人。

前十八年祁善的人生轨迹与周瓒交织得太过紧密，但是到了该分而行的路，他们也可以挥别，慢慢学着放牵绊。

祁善漠然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正当祁善为如何置盒里的“螳螂”而皱眉时，紧闭的窗发了异敲击的轻响。她没有动，那响声又一次传来。

他们说得多了，祁善就信了，并且渐渐习以为常，甚至意识深也深固地默认了她今后的人生会与周瓒密不可分。

“我也不知。”周瓒笑地朝她招手，“来说说话。长发姑娘，既然今天你不打算垂辫。”

周瓒不以为意，抛起另一只手上的小玩意又接住，说：“我来谢谢你送我的礼。”

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调侃她。以前祁善并未抗拒，那毕竟是个浪漫的童话故事。然而现在她不禁想，如果她是长发姑娘，周瓒就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冒险的少年。她欣然解长发接纳了他，日复一日等待，他却来去自由，从不久留。也许她也不是生而为他的，只是周瓒现得比任何人都早，而祁善又接受了太多的心理暗示。

这已成为她现在极后悔的一件事。

后来那个“命有双”的预言也是一样。

祁善忽然好奇，周瓒今天送了她什么？她在同学们带来的礼里找了周瓒给她的那个蓝丝绒盒。拆开那一瞬，她的手一晃，盒里的东西差摔落在地。

“来啊，发什么呆？”

他说他们只是“好朋友”，那就只“朋友”。

可这是谁的保证？谁来为她的一颗心负责？

这是阿秀叔叔曾经对嘉楠阿姨许的承诺，还是嘉楠阿姨寄托在祁善上的好愿望？无论如何祁善都觉得自己辜负了嘉楠阿姨。她可以在四面楚歌时孤军抵抗，但一座甘心四面开的城，她不知该怎么守去。

祁善送了周瓒一枚寿山石印章，石是从她爸爸那里拐来的，那个“瓒”字是她亲手所刻。于对首件作品的重视，祁善从画图样到在替代品上试刻，前后几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送之前还为自己的稚工艺而惴惴不已。

“那你还来捣乱？”

祁善藏在沉默背后的绪没有逃过周瓒的睛。

为什么她要从娘胎里就等着他？又凭什么因为瞎的一句话，她就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他命定的人？

家的作品印记，现在拿了放大镜细细辨认方知，那两行小篆似是――浮应戒，此心可寄。

沈晓星怀孕在冯嘉楠之前，说祁善是比周瓒要大两个半月的。可谁都没料到冯嘉楠会在七个月时早产，祁善过了预产期一天才呱呱落地。长辈们开玩笑说：“小善是天生的慢，她在等着阿瓒呢。”

祁善推开窗。周瓒一见她现在窗台就笑了，扔掉碎石说：“我以为你睡了。”

那是个竹编的螳螂，手工极其细，还被上了油绿的漆，乍一看仿佛活一般，立即就要挥舞着刀臂往她上。祁善的脸由灰转白，最后只剩苦笑。她平生最怕的东西就是螳螂，可竹编的致工艺品又是她衷收藏的小玩意之一。这些周瓒都知。他连一个小小的生日礼都要让她喜忧参半，百爪挠心。

周瓒在楼促，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