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荻行了一礼，温言答：“回余公公，中午的时候太过来了一趟，说了些不中听的。”

只听余德广又：“虽然他这一回算是因祸得福了，但这课堂上睡觉和落锁前未学堂的事照规矩还是得罚。第二天书堂的先生陈大学士知此事后大怒，虽然他平时对老三多有护，但还是罚他放学后在孔圣人像面前挨板。其他人受罚多半因为背书不过、写字不堪、污损书页，老三这种理由的还是独一个。”

余德广，叹了气：“咱家是听说太殿和他有些不对付，怕还是因为三年前徐世清一案，那徐世清过太的老师。”又：“可在这朝堂上想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除非自己削了官回老家。可咱这号残废人又能什么？连个退路都没有。”又长长叹了一气：“老三有时候就是太轴了，就他这个，若不是有着和万岁爷的师生分，也到不了这个位置上，可真不知是福是祸。”

宋秋荻心大为好奇，却不好促余德广往说，心说：“这余秉笔倒像是个说书的。”

“虽说歪打正着，那也是老三他自己有本事，这要是换了旁人万岁爷考背书一个字儿也背不来，那只怕非但不能让万岁兴，反而闯大篓来。”

宋秋荻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知萧慎才学众，现在更知分明是绝聪明之人，若是能正常科举应试，怕现在也是个状元郎吧……

宋秋荻听到这里讶然：“与万岁爷有师生分？这可奇了！妾从来没听他说过。”

余德广抿了茶，嘴角一个浅笑：“那还不是当年书堂读书那会儿。老三天生聪慧异常，有过目不忘，成章的本领。但人却懒散，上课会周公那是常有之事，书堂一次选百余名小侍读书，他坐在人堆里睡大觉，这先生、学长什么的通常也发现不了，反正每次一考试他都是份儿的，就算有人看不惯也找不着辙罚他。不过有一天嘛，就真睡事儿来了。”说到这里余德广端起茶碗，拿盖刮着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又了，斯文的啜饮着。

余德广一见这形，便猜一二，冲萧慎方向一努嘴问：“老三这是和谁怄气呢？”

余德广放茶碗，一笑：“有天睡过了，谁叫也叫不醒，最后大伙儿都走光了，书堂也落了锁。偏偏那天夜里万岁爷日理万机到深夜，路过司礼监，和一众随行的官员太监看见书堂灯亮着，都以为来刺客，赶紧唤人来开了锁。结果就见老三坐在油灯旁边看书。万岁爷瞧乐了，就问了他姓名，现记在谁名。听说是那孟……督主，万岁爷更是欣喜，说：“他倒收了个好学的学生，看得什么书？朕来亲自教教。”于是就考校了老三一些诸经典，据说他对答如，背书更是背得一字不差，万岁爷圣心大悦，从此便记住他了，他也就成了真正的天门生。”

宋秋荻听完呆愣住，叹：“竟然还有这种事！”

是带了万岁爷御赐的伤药前来看望。余安去请萧慎，却被他直接骂了来，心中暗暗叫苦：“万岁爷赏赐都敢不接着，这得亏来的是余公公，老爷这胆也是忒大了。”无奈转请了自家主母来，宋秋荻听闻赶忙请余德广到大厅落座，由人们沏好茶，将圣上赏赐的伤药恭恭敬敬地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