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摊开双手，作一个“我很理解你，可惜帮不了你”的表。

        “当然不够。钱铢加起来一共不到六万金铢，还不够还欠款的零。那些银锭炼成银铢，去掉火耗，算来也就两万多不到三万金铢。云家欠款可是十六万多。”

        这批财再篓，自己就该卖肾了。程宗扬连忙拦住，“你要嘛？”

        云丹琉脸上像泼了血一样红了起来，厉声：“闭嘴！”

        程宗扬正要离开，外面却传来一个声音，“云三爷在吗？”

        大汉立刻闭上嘴巴，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会是想去找地方变卖吧？”

田产，更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可惜难以变现。

        “那我不卖了！市价八折抵给他们。”

        用了两个时辰将钱全清一遍，程宗扬只觉心里沉甸甸的，良久才开：“还有没有？”

        “大小，你这可说对了。好比我是买家，这些湖珠你想卖是吧？三枚银铢一颗，你卖不卖？”

        这一次云氏调动了汉国境所有的好手，车队一共十五辆车，随行的护卫足有上百人，负责押运的是刚刚伤愈不久的云丹琉。

        当初云苍峰说被劫走的钱是云如瑶的嫁妆，把账算到程宗扬上，只是个玩笑而已。十余日能凑这批财，云苍峰不知费了力气，花了多少心思，那些药材还是他们兄弟搜罗来为云如瑶治病的，可见连家底都搬了来。不过所有的金银加起来，也仅仅折合九万金铢，离十六万多的欠款还差了一大截。至于那些货，程宗扬毫不怀疑洛都的大和奸商们会联手压价，能卖四分之一的价钱就可以烧香了。

        “八折？你太小看洛都的奸商了。全场一折起！不保底。”

        “上好的湖珠，市价五十银铢一颗。这样一匣大小相近，

        程宗扬愕然：“不会吧？真是你的嫁妆？”

        “得，就当我没说。”程宗扬：“这是云老哥的宅，云老哥不在，当然是大小当家，要走也是我走，哪里能让主人走呢？告辞了，等云老哥回来再商量吧。”

        云丹琉恼：“凭什么！”

        云丹琉不信邪，“这么大的洛都难卖不去？”

        “就凭你是卖家。”程宗扬：“这么跟你说吧，洛都城能买得起这些货的，全是你们云氏的债主，你觉得他们会开个什么价钱？”

        三天之后，九月二十四。陶弘尚未有回音，程宗扬却等来了云家的车队。

        也许是八字犯冲，云丹琉一看到这个无耻小人就有种火冒三丈的冲动，此时听到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要，更是大怒，她忍着气说：“这些还不够？”

        “这么大脾气？这里面不会有你的嫁妆吧？”

        程宗扬也没指望从孙寿上敲诈钱款，他用小紫的名义给孙寿打了欠条，然后把这一万金铢交给程郑。后者正极力筹集资金，但目前的展并不乐观。现在程宗扬唯一的希望就放在陶弘上，好消息是：陶弘正在汉国，五日肯定能到达洛都。坏消息是：陶氏刚刚在海运上赔了一笔钱，陶弘来汉国就是来收账的。

        云丹琉神一滞。

        几名商贾、事大模大样的来，看到满院车随即笑了起来。其中一个事打扮的男笑：“云家真是大手笔，瞧这珠，成真是不错。吉掌柜，你给掌掌？”

        旁边的铜环大汉梗着脖，一脸委屈地说：“可不是嘛！大小非要把自己的家私都拿来……”

        云氏护卫们牵套车，准备离开。

        云丹琉抿紧红唇，然后：“带上货，跟我走！”

        “这些珠呢？”云丹琉打开一只木匣，里面是满满一匣晶莹圆的明珠，每一颗都有指尖大小。

        “你！”

        “珠宝名香是很值钱，可是要能卖去才是钱。”

        “这些珠都是上好的湖珠，一颗就值三枚金铢。”云丹琉说着，接连打开几只木匣，“还有这些沉香和麝香，每一种都价比黄金。”

        十五辆车中，有一辆装载金铢，一共两万三千；四辆装载的是银铢，共计七十三万；三辆装载的是未熔炼的银锭，价值六十万银铢；其余七辆装载的是珠宝、珍玩、名香……甚至于贵重药材。

        “你不着！”

        第八章

        云丹琉不耐烦地说：“奸商！开！”

        那名姓吉的掌柜向云丹琉略一示意，然后拿起一粒珠，仔细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