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e从洗手间走来，一边用纸巾着脸和手上的，一边走范晓志的房间。

        “……已经开始了吗？”视频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等等，我还没坐好……”

        很快，视频亮了起来，果然是秦箫。她往后退了几步，坐到椅上，整个人完全现在画面当中。原来，最开始的模糊是因为她离镜太近。看样她刚刚是在和什么人说话，调节摄像机角度。

        这是秦箫的声音。

        “哎哎，别碰我东西。”范晓志关上屉，把数据线和电脑装手提包，拎在手里，用脚把椅往里一踢。

        他不自觉俯靠近桌，目光紧紧地盯住电脑屏幕，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啧啧啧……独家爆料。”

        Lee：“……”

        “我好像低血糖犯了。”他只留这么一句解释。

        “姓李的！你掉厕所啦？”外面有人喊他，“快来看看，我有重大发现！”

        低血糖你脸红个屁。

        “好年轻！”范晓志忍不住说。

        坏了……

        这个乘坐地铁，正好错开班峰。范晓志住在城中村，房不算旧，家里空无一人，但是从房屋摆设，可以看他并非独居。

        范晓志像个虎似的趴在电脑前，压没注意Lee的表，兴奋地往旁边让开一些，腾位置，然后开一个视频文件。

        Oh，shit，瞎了。

        过了几秒，他左手住右手腕，在手腕侧静脉附近的位置摸索了一，从肤里一细小却并不锋利的金属丝，像是针断在里面似的。

”

        他脑里乱乱的，开始想其他事。

        “这个镜……”他伸手。

        Lee去洗手间用冷洗了洗脸，面前墙上有面镜，但他不看镜里的自己。沾湿的刘海滴着珠，他垂眸看着冲过自己的手心。

        不行，不能看去了。

        Lee愣住了。

        “今晚不加班，我要回家，你跟我走。”

        “这样坐可以吗？”女人对着镜，摸了自己的发，嗓音清冷像十月秋雨。

        Lee不会选择这样的字形容秦箫，视频里，她穿着宽松的格衬衫迭加黑领打底，同样宽松的仔上系了一条略微男孩气的宽带……她的腰真细啊，黑的长直发披散在肩，漂亮得不像话。她双足交叉，脚上穿了一双白系带的鞋，他从没见过她穿这种类型的鞋。

        范晓志：“……”

        “我睡沙发。”Lee说。他对别人房里的东西不兴趣，事实上在他二十年的光阴中，很少有令他兴趣的事。

        之后，血瞬间就了来，和自来混在一起，变红，由转淡。

        小小的金属丝，作用很大，可以用来开锁，也可以见血封。

        “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她的话语动了Lee的某神经。

        如果说秦箫的公寓是极简主义的天花板，那么范晓志的房间可谓是极繁到了地板砖――巨幅的女仆海报铺满整整一面墙，对面的透明书柜里摆着各种各样的手办，电脑桌上的主机、键盘、鼠标、音响……五彩斑斓像跑灯似的，没有一件不发光。

        “大门，左手边。”范晓志从冰箱里拿一瓶宅乐，一扎卧室。

        “我可以用一洗手间吗？”他问。

        技术中心办公室里没有人，范晓志翻屉找数据线，Lee在一旁闲望，看见范晓志的屉角落放着一副破损的旧镜框。

        “喂！你嘛关掉！”范晓志还没说完，Lee就已经离开了房间，范晓志扭只来得及看见Lee的背影，以及红红的耳朵。

        影像开很暗很模糊。

        “我爸妈在新街那边开了个杂货店，一般晚上不回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