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写完，刚好写满一张黄麻纸。

        张君奉：“想不到她还知找药草。”

        “那怎么……”胡孛儿还想伸来看。

        她将信函放在桌上，推过去：“帮我将这封信寄去秦州。”

        舜音刚拧眉，抬他已将她手上没碎的叶拿了过去，指尖用力一挤，另一手忽然一把抓起她的手，将汁淋在了她手背上。

舜音思绪还在他刚才的话上，冷淡着脸走过去。

        胡孛儿顿时不看了：“没有没有。”

        穆长洲只迈了一步，就将她路挡住了。

        “夫人。”胜雨已时回来了。

        胡孛儿和张君奉查完了营再来，就见舜音终于从远回来了。她一只手背上抹了绿的汁，分外扎，但一走近就将手收回袖中去了。

        舜音本就被他的话惹得烦闷，此时更甚，将垂纱一放，转要走：“穆二哥去戏别人吧。”

        穆长洲说：“汁，淋手上，可以化瘀活血。”

        第十章

        忽觉他拇指在手背上一抹，她顿时手指一缩，瞥一他手，那只手曾掀开了她帷帽垂纱，五指修长，手背微青筋，再没有年少时的白皙。抹过手背的拇指指腹也微糙，蹭过的地方似留了一痕，汁化开又微凉。她意识又看他，正对上他抬起的，手了回来。

        胜雨抬声音问：“夫人今日可还外？”

        阳渐，一早就了日。

        信驿其实就设在城，在城中穿过了几条人声鼎沸的街，待声音稍显稀疏，车就停了。

        阔的城墙有数间屋舍，门前皆有守军，当中最开阔的一间外面悬了驿旗。

        “……”难连这也要当不知？舜音弯腰扯了几片叶，在指尖了，已有些没好气，“然后呢？”

        舜音才看见他靴边有一株细藤长叶的青草，一手掀起帷帽垂纱：“什么？”

        舜音披了件披风，上兜帽，将信揣在袖中了门。

        胜雨上前看了看，却没接：“夫人刚来不知，城中往来信函都要送往信驿查验，官员之家的信件则需要军司同意才能寄。”

        想不到抹的那草汁还有用的，手背已消了，只还剩一丝轻微的青黄未退。自营地回来后，昌风就来报军司近日没有外公务，请她在府上好生安歇，倒像是正好让她养好了这只手。

        穆长洲靴尖地：“将这株草的叶摘来，碎。”

        胜雨在廊侍候了一番花草，转却见东屋房门开着，忙快步走了过去。

        胜雨安排迅速，车已在府门等候，见她来就请她上了车，自己坐在车外替她带路。

        连日来军司都带着夫人门，府中上都习惯了，只要一见开门便知是早起了。

        胜雨料想是有事安排，称是告退。

        “没有。”穆长洲手又甩一，那上面沾了汁，莫名黏腻。

        穆长洲站直，扔了已经了的残叶：“好了，戏完了。”

        顿时一阵刺痛，舜音才发现自己手背了，是刚才险些摔倒时抓到的利石磕的，原先只是红了些，现在已胀青紫，一直只顾着看四周，竟没在意，看一穆长洲，才知他方才是在提醒这个，本是要让她自己理的。

        胜雨先走去与守军说了来意，回来请舜音去。

        胜雨称是。

        她停一笔，抬说：“过半个时辰你再来。”

        胡孛儿刚想问可要发了，忽见他手上也有丝绿，登时诧异：“军司也受伤了？”

        “受伤了？”胡孛儿小声。

        当然，这样的“”，在她这里叫加密。

        话刚说完，穆长洲回来了，边走边甩了甩手。

        舜音一怔：“有这规定？”

        她把折本往上推一推，面早就铺好的一张黄麻纸，提笔蘸墨，在上面誊抄，只不过誊抄时还会一遍，让描述更详尽，文辞更缜细。

        舜音笔锋一转，在最后交代了几句嘱咐：“诸事勿念，切保平安。”最后署名，搁笔，手指抚了抚黄麻纸的边沿，就如同亲人还在前。

        到门前才发现舜音在桌前坐着，正着支笔在写什么。

        舜音低，面前摊着折本，上面是寥寥几句会宁关与凉州东西城门外的风描述。不用随同外，正可以用于撰写。

        舜音从车中去，站定后先看了城门，自然是东城门，要寄往中原的信函肯定是要通过这里。

        舜音手指不自觉握一，转就走。

        穆长洲扫他一。

        胜雨以为她是心急，立即去安排车。

        舜音回神，将笔墨已的黄麻纸折起，收一旁准备好的信封，上面是弟弟封无疾的名字。

        舜音想了想，拿了那封信，起说：“我自己去寄好了。”

        穆长洲不疾不徐说：“商量好的事，音娘莫非又忘了？”

        舜音没抬，只瞥了一自己的手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