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所指何事？”毓贞听得有些糊涂。

常燕衡如厕来，穿过月门，菩提树站着毓贞，低垂颈盯着足尖，把面前的土蹭个小坑，足尖沾着一层灰尘，听到脚步窸窣方抬起，嗫嚅着唤了声：“二哥！”

“是谁告诉二哥的？常保麽？”

三太太：“八小现在不得了，余三少爷相貌虽一般，但待她不错的，上次街面偶然遇见，通的珠光宝气。”她的笑容有些酸溜溜地：“这些小姑，富阔的就离娘家远远的，生怕我们沾她的光，穷酸的倒是趟趟回的勤！”

四太太撇嘴：“他能甚麽，老太太在时，问老太太讨零花钱用，现在嘛，守着分家时得的田地收租过活，只要不乱花，倒也是够用的！”

毓贞朝后退了几步，这话仿若一声巨雷炸在耳边，脸苍白透纸，嘴唇颤抖个不住，二哥怎会察觉，又是何时发现，看形已知晓很久，他偏只字未提。

“你竟然忘了！又怎能忘！”常燕衡看着她目光锐利，甚冷笑起来：“信！两年前有两封给阿栀的信！”

三太太问：“大爷现在哪里事？”

妮还她，又从桌上抓一把糖递过去：“给小囡囡吃。”张妈接过揣在自己衣兜里，声谢太太，抱着妮妮走了。

常燕衡看了她，同是二十年纪，冯栀饱满香若一朵盛绽的花，而五妹纵然脸上涂脂抹粉，那由至外的颓丧，令她显得很憔悴。

三太太探着脖四张望，又问：“五小今天来了没有？怎没见到她？”

听毓贞：“妮妮像二哥。”他这才笑了笑：“肤像阿栀，白！”

四太太：“来了，她怎麽会不来！倒是八小没来。”（注：八小在54、55章）

他问：“有事？”短短两字动毓贞的心，几乎要泪，却咽着咙忍，勉力说：“二哥借我些钱用罢，我要过不去了。”

冯栀喝着茶，不落痕迹的看向秦婉，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少爷小在外面疯玩，也没有谁上前搭理她，心不禁一阵唏嘘。

见他不言语，神亦是喜怒难辨，继续：“林老爷把我和清轩赶到小公馆自立门，二哥知他就是个浪公，不肯事，终日胡混，只有往外花钱的份，没见拿回来过，这两年仅靠我那嫁状活着，如今很多活都自己连带了，但烧饭娘姨还是用了一个，她的工钱至今拖欠着也是实在没法，才跟你开这个。”

常燕衡沉默了会儿，说：“我的钱都由阿栀保，你同她去商量！但是”他话锋一转：“你必须向她坦白一桩事。”

第壹壹柒章原谅你

四太太嗑着瓜，朝冯栀低声说：“大太太如今不行了，往昔多伶俐市侩的一个人，现在和谁说话，说不过三句就前言不搭后语，还有心脏病，总说老宅有鬼，闹着要搬去另住。大爷也不她死活”原是看笑话的表却又阴沉了：“你不知罢，大爷在公馆养着个戏，好几年了！霸住他不放，逢年过节也不放人。”又添一句：“都盼着她早些死呢！”原的太太们但凡说起姨太太抢老爷，都是同仇敌忾的。

“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一直在等你亲告诉我！”常燕衡严厉叱责：“在府中众妹妹里，毓贞你应是最幸运的一个，可以走阁楼，学校读书习字，接受新思想，开阔界，增长见识，有比她们更能把握命运的机会，可你非但没有长，反倒心狭隘，恶念滋生，此等不的行径，害人终是

“阿栀”毓贞语气微顿：“二嫂愈发漂亮了。”

冯栀也听闻了毓贞如今过得很不好，想找她聊聊，却总不见人，遂站起笑说要去找妮妮，径自往殿门外而去。

鬓边有朵栀（民国）第壹壹柒章原谅你

常燕衡，面容很沉静，看见她谈不上兴，也谈不上不兴，就是很平淡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