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十五）（200珠加更）

        李文溪公寓里的血腥味尚未散去，熟悉的关于死亡的气息，正nong1稠地包裹着弦月的心神，一时之间无法释怀。

        她cao2控着都煦的shenti，站在客厅中央，低tou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双手和衣襟。属于李文溪的re血早已冷却，变得粘稠、板结，像一层丑陋的痂壳贴在pi肤和布料上。

        活动了一xia手指，她gan受着这ju年轻躯壳里奔涌的力量，以及那份前所未有的、挣脱束缚后的自由gan。

        窗外，天已黑沉xia来，放学的铃声隐约从远chu1飘过。

        弦月的目光落在不远chu1静静放着歌的李文溪的手机。她走过去，拿起，dian开与钱淑仪的聊天窗kou。

        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她模仿着文溪的语调，不太熟练地缓慢拼凑着词句：

        【老师，我想了很久…我还是想回来教书。我知dao我错了，不该惹麻烦。我现在就在校门kou，能…能见您一面吗？】

        信息发送成功。弦月嘴角勾起一dian弧度。

        她知dao钱淑仪会看到，也知dao以钱淑仪的xing格，绝不会容忍李文溪这种“疯狗”在shen败名裂后还试图靠近她的权力中心。愤怒和掌控yu会驱使她zuochu反应。

        果然，不到五分钟，手机屏幕亮起，是钱淑仪的回电。弦月任由铃声在寂静的公寓里响着，直到自动挂断。她不需要接听，只需要让对方着急。

        很快，一条新的信息tiao了chu来：

        【李文溪？你在搞什么鬼？电话不接？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命令式的kou吻，不容置疑。弦月满意地收起手机。猎wu上钩了。

        她没有换xia那shen沾满文溪鲜血的校服。那刺目的、脏污的暗红se，是即将呈给钱淑仪最好的见面礼。她甚至没有ca拭那把shui果刀，只是将它随意地cha在后腰的裙腰上，冷冰冰的chu2gan紧贴pi肤。

        走chu公寓楼，chun夜的风带着凉意chui过。都煦的shentixia意识地瑟缩了一xia，但弦月的意志像一层jian冰覆盖其上，驱散了那dian微不足dao的寒意。

        陈弦月仅剩的良知让她不打算把无辜的学生们牵扯jin来，所以才特意挑在放学后。

        她没有混在零星走chu校门的学生人liu中行走，而是在学校后门人少的附近，翻墙jin了去，然后缓缓靠近那栋行政楼。

        学生很快走光了。校园陷ru长久的寂静。弦月cao2控着都煦的shenti，步履平稳地踏上行政楼的台阶。走廊里灯光昏暗，只有尽tou校长办公室的门fengxia透chu一线光亮。

        她走到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

        “jin来。”

        钱淑仪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陈弦月推门而ru。

        钱淑仪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低tou看着一份文件。听到开门声，她tou也没抬，语气冰冷：“你还知dao来？我以为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抬起tou，看到的不是预想中狼狈不堪的、无药可救的李文溪，而是穿着沾血便服、面无表qing站在那里的都煦。

        钱淑仪脸上的愠怒顷刻凝固，随即被错愕和警惕取代。她锐利的目光飞快扫过都煦shen上的血迹，眉tou紧紧皱起：“都煦？怎么是你？你来gan1什么？李文溪呢？”

        弦月控制着都煦的脸bu肌肉，努力模仿着都煦平时那种怯懦、犹豫的神qing，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不安的颤抖：“钱…钱校长…李文溪老师她…她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