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公婆只想要男孩，她不允，要都带走自己养，于是前夫又说要孩zi就不能要钱。公婆又劝，孩zi也要钱也要，不公dao。红霞舍不得孩zi，但走的时候还是从家里拖走了音响。领结婚证那天，他们坐了一个小时了大巴车去市里的人民商场，花了六百块钱买了这个音响。

红霞刚来那几天，孙阿姨不在店里，她请了菜市场的杀猪阿里和之前好过几天的蔡哥去教训了红霞的前夫，打得他鼻青脸zhong，新老婆也吓得liu掉了孩zi。

“殊殊jie，给你。”成野打开书包，拿chu两盒磁带。

陈曼宜没有接过去，她看着成野额前沾雨的碎发，粘在一起也不油腻，shuirunrun的。曼宜猜他今早上学前一定洗过tou。

“这是什么。”陈曼宜把他往门边上拉了拉。成野已经很gao了，快一米八，shenti瘦削。之前给他理发时，陈曼宜拿手cu略地比划过他的肩膀，不过比自己的宽一拃而已。

韦如娟说，他现在才是一个小孩zi。十六岁的小孩zi，比她小五岁。陈曼宜想起他第一次来夜se温柔的样zi。

那是在二月份，他穿着莲城gao中的校服，jin来店里的时候，地上的碎发也被大踏步带着打旋儿。

他说，麻烦理xia发，剪短就好。

陈曼宜坐在沙发上吃花生糖，见有生意来，洗了手就去拿剪刀和推zi。她站在镜zi前，看这个男孩，低着tou眉tou紧蹙，yan睛朝外瞟了又瞟。

陈曼宜也朝外看，原来外面站了一个女孩。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宽松的尺寸像是布袋裹在shen上，陈曼宜从上到xia扫了她一yan，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她的xiong上。

理完tou后，成野翻遍kou袋也没找到钱，他窘迫地朝陈曼宜看，陈曼宜也从未遇到这种qing况。他急得往门kou走，曼宜怕他跑，也跟着他往门外走。

“郁双，借我两块钱。”成野对那女孩说。

女孩翻kou袋，也没找到钱。陈曼宜哭笑不得，摆了摆手转shen回店里，就当是白zuo一单生意练手罢。

“我叫成野，是莲城gao中gao二三班的学生，我的父母都是莲城gao中的老师。对不起，我今天忘带钱了，我明天肯定给你送来。”他跟着曼宜又回到店里，对着曼宜dao歉。

成野在第二天的晚上把那两块钱送过来的。而后像是一次漫长又认真的致歉仪式，成野几乎每一次理发都来找陈曼宜。

“磁带，里面是罗大佑的歌。”成野知dao她怕孙阿姨看见，顺着她往那边挪了两步。

“店里有磁带。”

“但总只放那么一首。”陈曼宜听到觉得好笑，他在学她讲她半个月前的牢sao。

“夜se温柔不放夜se温柔，那叫什么夜se温柔。”她回他，拿孙阿姨那时答她的话。

成野听了也直笑。他伸手把磁带递给她。陈曼宜却惊了一xia往后退，她以为他要抱她。

“拿着吧，殊殊jie。”成野拖着调zi和陈曼宜讲话。夜雨渐渐大了起来，打在铁pi棚上，咚咚的声音震着陈曼宜的心脏。

她接过那两盒磁带。黑底封面上有一个穿着白se衬衫的男人交叉着手臂不知dao朝什么看着。曼宜知dao，这个男人叫罗大佑。

“殊殊jie，我走了。”成野拽了一xia书包背带，跑jin雨里。陈曼宜又靠在门边，她看着成野的背影一dian一dian地变小然后消失，像是变成了黑夜，或者黑夜里碎碎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