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旧在，间或有轰隆雷声，早上八九的天阴沉昏暗，宛如一床湿的薄被闷住整个莲城。月考第二天，教室里灯光通亮，青蓝的地砖上泥浆被稀释，一个脚印叠着一个脚印，雨伞倚在墙角，滴答、滴答，雨滴应和墙上一闪一闪的时钟。

耳朵里仍有一种声音在扰着郁双，广播里的英语听力似乎了倍速，叽里咕噜的，生地说着约会的时间地。

除了自己的乳，郁双想，自己这一生其实看过无数的乳。

她如此幸运而又不幸地继承了来自张玲女士的大基因，鼓的脯像慢速气球，不断膨胀。她曾在郁城军的酒桌上听他父亲的生意伙伴叫张玲女士为，张大。

郁双的小腹仍在隐隐作痛，昨夜回家后保姆张妈给她理了膝盖上的伤，她原本想请假，又被郁城军的一通电话哄着来学校，“当当，月考可不能缺席，你这次只要持着考完了，爸爸就给你奖励，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答应。”

“星光。”陈曼宜呢喃了一句。

考完英语后，还有一场政治。顾艳艳仍旧没来。

莲城的梅雨季节大概会持续半个月，这意味着这半个月她都要穿着带着气的衣。半个月，距离上一次见到郁城军和张玲也过去了快半个月了吧。

于是，现在，膝盖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绷带的郁双愤愤不平地看着前排的空座。

她在读到“粉的乳像一枚可的樱桃”时决定放弃这五角钱，如果，如果拿这五角钱去买一只绿豆冰棒。

郁双有些痛，顾艳艳没来，明明这段时间她学习很用功，还扬言要靠这次月考打个漂亮的翻仗。

给我一朵烂月亮（三）

冬日的公共浴室里各位妹妹姨娘婶婶婆婆旁若无人地脱外衣的包裹与束缚，坦然而又自在自己的，直视别人的。但很少有人的乳是粉的。

“历史是最奇妙的，人人有人人的历史，但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历史，但没有人人，历史也非历史。”顾艳艳讲这段话的时候，郁双以为自己在听什么绕令，她会不到什么历史的乐趣，选择念文科班也只是因为，对她而言，比起史政，化更像是不可翻的天书。

她的同桌，顾艳艳，缺考了。

她怎么会没来呢？是生病了吗？还是家里了什么事？郁双心不在焉地着题，脑里却在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想。

郁双读过最糟糕的比喻来自地摊上五角一本的言。顾艳艳讲，里面写了些不得了的节，值得郁双斥资五角购买。

对于一个学生而言，课可以不上，但试如果不考，必定非议纷纷。

午是历史，郁双想，历史总要来了吧。这可是顾艳艳的项，从大一统到辛亥革命，郁双每每听历史老师的课都会有那么几分钟的昏昏睡，而顾艳艳却总能从到尾神抖擞。

郁双觉得这是一种羞辱，但她母亲却欣然地应了。郁双恐惧某一天没有人再叫她的名字，恐惧周围人都带着那种戏谑、放肆又猥琐渴望的光叫她郁大。她想，如果真的有这一天，她一定会去死。

那一次见面，张玲女士特地带她去莲城人民商场买了新的衣。是的，她的母亲叫张玲，以及她更愿意把罩称作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