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他无法得知是什么让自己活了xia来，只能潜心蛰居，持续观察——过往执着的一念早已不存，帝心却未消失，一运功便能显现，简直成了实存之wu，在公孙家列位前贤所留记录里，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武登庸在荒山又待了三月余，赶在山麓飘xia鹅mao细雪前，离开了这片容shen的化外之地。经三个多月的反覆试验检视，他确定帝心仍有作用，持续缠以nei息，能使帝心壮大，重返巅峰肯定是zuo不到的，若控制在不使裂隙迸开的范围nei，估计能回复五六成；运气好些，六七成也非绝无可能。缓缓练回功力，帝心张弛有限，不致溃散，若冒险运使三五异能，巨大的nei外能量瞬间转换jinchu，后果就没法保证了。

        此一节不言自明，武登庸也无意冒jin。只能约略推测：败战后生无可恋、一切都抛xia的空白，不知为何保住了帝心，便在失神之际，日chu而zuo，日ru而息，诸事不萦，说不定反合于天地大dao，不败帝心的极端受大自然温养转化，而成现在这副模样。一念瓦解却不失帝心，这正是金貔朝公孙氏数百年来苦苦追求而不可得、无数英雄豪杰念兹在兹的解答。

        “破而后立”够难了，只是谁也想不到，竟要摧破到如此境地才能作数；就算知dao了，敢尝试的又有几人？望着掌间黯淡的残破金球，武登庸不知是喜是悲，五味杂陈。困扰着老祖宗的偌大难关，在他一个了无生趣的不肖后人shen上，得到一个不知所谓的答案，不能算是圆满。

        直到多年后，长孙旭这个误打误撞的异姓传人chu现，彻底解决困难的关键，才又louchu一丝曙光。长孙旭遭异虫ruti，缠ru帝心的一念，即为“求存”二字。普通人活得好好的，不会时刻chu1于bi1命之危，求生念tou无以激发，不成执守。偶遇艰险，或能激起qiang烈的求生意志，一旦危机解除，念tou消淡，怕帝心还不及结成，是以从来都不在考虑之列。日九狱龙ruti，随时有丧命之虞，以求生之念结成帝心，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即使心念qiang大，若无刀皇以nei力为他镇压狱龙、推动交竞，光凭他自己是不可能活xia来的；待结成帝心，危机稍减，帝心却未随之崩解，武登庸才突然醒悟，公孙一族追索数百年的答案，或许就在少年shen上。由“求生”而“全生”，所执皆于“活着”二字之上，质xing却是由动而静，既符合天dao自然，亦不失人xing。

        起初狱龙qiang大，日九苟延求生，交竞的效果极qiang，功力自然增长迅速；待狱龙被次第削弱，乃至化消，日九对力量本无求索，交竞亦随之减弱，但“想活着”的念tou却没有改变。——一念不变，帝心却逐渐转化其质，成为shenti的一bu份。

        或许不贪的人，才能得到最多吧？老人在心底叹了kou气，louchu自嘲般的苦笑。就像当年在荒山上一样，神智复甦后，对时间liu动的gan觉恢复，山越静，心反而越不能平静，最终促使武登庸封闭木屋、放走牲kou，填埋了生火的泥灶，披着兽pi袍zixia了山。山xia的城镇他毫无印象，就连集zi里人来人往、万tou钻动的re闹模样，gan觉都许久未见了。好你个独孤弋，真gan1chu一番太平景象了啊！武登庸忍不住啧啧有声。

        镇民不以他的野人外貌为怪，武登庸很快便卖掉了shen上的鞣革袍zi，还有从山上带xia来的些许土产，换了shengan1净的衣袍鞋zi，借刀ju略微修剪了发髭，同土人一打听，才知他上山不是几个月，甚至不是一年半载，而是整整五年。独孤弋死了，是去年的事，谥号“武烈”，老百姓都guan叫武皇帝。

        武皇帝盛年驾崩，休说臣工百姓措手不及，怕连他自己也没料到，平望近郊的皇陵匆匆忙忙开了工，大半年的光景也修不好，迄今尚未ru土。新君崇尚简约，据说都城ru夜禁火，风月场无不乖乖歇业，打定主意先躲个三年，以免犯在刚继位的圣明天zi手上。

        除了灯红酒绿的事业颇受打击，平望都倒是蒸蒸日上，庞大的建城工程已迈ru第四个年tou，百工兴盛，朝气蓬bo，堪为天xia五dao之表率。“……现在的皇帝是哪个？”武登庸连问几人都无有结果，谁敢擅称天zi的名讳？就算知dao，也不敢说啊！nong不好要杀tou的。武登庸一路往平望行去，到了依稀能见城郭chu1，总算问明京中景况，及独孤弋生前死后诸事。

        “独孤容……”城外dao旁的茶铺里，初老的虬髯汉zi迳转着cu陶茶盏，面se阴郁：“你好大的胆zi啊。”

        “师父，那时萧老台丞已贬去白城山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