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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中文 > 妖刀记(48卷)全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武登庸淡淡一笑:“你怎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陶五爷?”陶元峥并不怕他,轻哼一声,冷冷迎视。

        “……是萧谏纸叫你来的?”

        如果他去了的话,只有两种可能。耿照心想。一是被萧老台丞说服,钦天监所提的文档,太祖武皇帝驾崩当日,平望附近光是旱雷就有十多,整日不断;地土龙翻,在都城里酿成巨祸。

        “放肆,武登庸!旁人怕你,老夫何惧!”面灰败的老人一拂袖,差踉跄落,瘦脸上罕见地涨起些许血,恚怒已极。

长孙旭忍不住问。“您怎么没先去找他,问问太祖武皇帝是怎么死的?”

        “是……是你。”黄浊的瞳微瞠,不若萧先生人,却有教人发麻的苛烈。武登庸曾以为酷吏都该长成这样,澹台家一直到灭亡为止,朝上都无如他这等气势之人,那些弱腐败的王犬比起老人,简直是新炊的馒。“你要是再心虚一,我便直接手了。”

        “你既这么说,我就不问萧先生怎么了。看来没事。”

        正修筑不久的城墙北段轰然倒塌,压死了几百人,不多时城中起火,烧掉旧城区达千余。若非午后暴雨忽至,只怕牵连更广,死伤更惨。但土龙翻遇着暴雨,城郊宝塔、屠苏两座小山发生严重的土石坡坍的泥海转瞬间吞没了几小聚落,民间盛传:其中还包括了武皇帝最后的葬龙。——人是无法击败独孤弋的,唯天可收。

        武登庸敛起笑容,直勾勾盯着他,目光如刀。“你向天借了胆哪,陶五。我怎就没看来,你是能手弑君的货?”

        比起之争,他更想知这位刀法天,在独孤弋死后极可能是“武功天”的神功侯,意何为?武登庸无意与他啰唣,冷冷问:“密山王呢?”“自……自是在密山国。”陶元峥没好气回答。“那羽渊王呢?”陶元峥闭不答,睁的黄浊瞳恍若夜兽,总之没像人。

        武登庸毫无兴趣,乘夜潜城南最大的一府邸,悄无声息避过人迹,来到一间大屋里。服侍汤药的侍女前脚刚走,榻上老人仅着单衣,双颊微凹,原本严峻的面容在摇曳的烛火更添阴沉,其衰老令武登庸有些意外,但毕竟连天无敌的独孤弋都死了,只那份严苛依稀曾识,病亦无法稍稍摧折。老人同萧谏纸不一样,武登庸确定他不会武功,但他仍于武登庸坐落榻缘的同时睁,不知是睡眠太浅,抑或应危机。

        另一种可能,就是如“帝陵祀者”独孤寂那般,不能接受天劫之说,又无法说服萧谏纸加,双方因而决裂,从此形同陌路。但耿照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真的说。武登庸叹了气,笑意苦涩。“我有另一非去不可。若先去东海,就来不及啦,虽然也不算赶上。终究……是迟了些个。”平望已与五年前大不相同。非因夜后一片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而是彻彻底底不一样了。皇城修起了城垛护河,不再是大一的宅邸;他离开时还是一片荒芜的城南空地,栉比鳞次地“长”园林广厦,新朝权贵都集中在此。往东的公署区里还有座神功侯府,新天,不浪费,御笔一批,改成了武登国驿,让封国驻京官员可以在此办公,人皆以为通达理。

        密山王是大陶后为独孤弋所生的皇长,也就是陶元峥的亲外孙。独孤弋受封镇东将军,返回东海后,与萧谏纸展开了对独孤阀的夺权行动,明争暗斗之,终以独孤执明大败亏输、吐血亡作结。斗倒独孤执明容易,要终结百年名门独孤阀却难。

        萧谏纸谋划,独孤弋本是庶长,血脉无庸置疑,独孤执明不孚人望,门中一直有不服的声音,若非碍于世独孤容的贤名,早给人翻掉了;既有新主,英武可期,

        “你个弃国遁走的可耻懦夫,岂敢对本朝宰相如此说话?”武登庸端详着他气急败坏的嘶,半晌泛起一抹冷笑。“原来你就是这么对良心交代的,陶五。事先不知,便不算同谋了?”

        老人咳声渐止,眦目闭,一时无言以对,鼻中发夹着痰声的混浊吐息,阴冷眸光极是不善。“我们都很清楚,独孤弋不会平白死去。最后收他的,真是天劫也说不定,但那日他为何单枪匹,一个人得城去?打猎?独孤弋从来就不打猎!有那个工夫,他宁可醇酒人,醉死在温柔乡里。这事是谁的,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的意思。”陶元峥不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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