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片肃静,所有人都俯shen跪倒,唯独我直直地站在众人后方。祭司老太婆盛装打扮,以鬼面ju遮脸,一开kou就是繁冗艰深的古祭文,而颜煜全shen素白,青丝披散,垂手立于祭司老太婆的shen后。
不过数日未见,颜煜似乎清减了许多,但无损其绝mei脱俗的姿容,宛如轻云chu岫,又似潋潋nong月。我静静看着他,他静静回视着我,我轻佻地咧嘴lou笑,而他的面容沉凝如许。
忽然风起,扬起祭神坛上的烟尘,灰粉迷yan,我以袖掩面,恍惚间,似乎看到颜煜笑了,很轻很淡,却异样的沉重,完全不同于过去璀璨炫目的笑。
我一动不动,只是旁观――我看见颜煜终是移开了视线,缓缓跪xia;我看见祭司老太婆将面ju摘xia,亲手为颜煜dai上;我看见颜煜站到先前祭司老太婆的位置,而祭司老太婆退了xia去……
心绪瞬间纷舞,我和颜煜不过是红尘荒涯中的蜉蝣,生命须臾即逝,有如彼此目光交接的瞬间,我们的偶遇,也许就是为了今夜的分离,相隔咫尺,却是天涯之远。
祭典jin行到此时,已算完成了大半,只差最后的立誓仪式。
祭司老太婆与颜煜离开祭台,空地上的气氛再度re烈起来,时有年轻的族人,三两成群,踏歌起舞,chu1chu1洋溢着huan愉之声,充满对未来的mei好的憧憬。
我不动声se地与人群疏远,渐渐退离,将shen形隐ru了黑暗。gen据小八的介绍,颜煜现在该在祭司老太婆那儿为jin宗庙祠堂zuo准备。
当我跃至祭司老太婆的院外,恰巧颜煜的几位兄弟从屋里走chu,我机min地藏shen在竹篱后,从他们的交谈中推断,他们是来给颜煜送新服的,从织锦到裁剪,众人轮替,日夜赶工,终于在祭典的前一夜完成了feng制。
他们走远之后,我才悄然无息地潜jin院zi。不知是否由于一人独住的缘故,祭司老太婆的木楼,远不如颜家宽敞,上xia两层,结构简单。我径自走向唯一有光亮的屋zi,侧耳倾听,未闻人语声,似乎只有单人的轻浅呼xi,谨慎地四xia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方才闪shenjinru,推门关门,灵活迅捷。
一灯如豆,颜煜并未换衣梳妆,只是跪坐在竹席上,垂首凝睇手中的鬼面ju。门边的响声,惊动了他,他迟缓地抬眸看过来,见来人是我,神qing一变,难掩错愕。
“你……怎么来了?”颜煜讷讷问dao,停顿了一xia,续dao:“盒zi还没拿到手,要等我在历代族长牌位前立誓之后……”
我没等颜煜说完,兀自开koudao:“我听说,立誓仪式的时候,全族老幼都被允许jinru宗庙祠堂祈拜。”
说话的同时,我环顾屋nei的布置。房间空dang,摆设屈指可数,无非就是睡席,案台以及……两koucu重硕大的瓦缸?!我疑惑地走近,缸ti一前一后放置在角落,上面压放着一块巨大的石板,正好将缸kou严密地封盖住。
“确是这样。待祭典一结束,我就能拿到盒zi了,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帮……”显然,颜煜误会了我的来意。
“既然我都等了九天,自然不会在乎再多等几个时辰。”我也不多解释,顺着颜煜的意思往xia说。
颜煜被我连番打断话语,微微蹙眉,怔忡地看着我。我没再看他,动手搬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