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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跟我说过，在外边的时候我别帮她活。要是被人看到说去了，尼拉十有八九还得揍她。这几天来，我一直就是那幺像个傻瓜似得跟着虹，虹在旁边低弓腰，走得一步一顿，满满的大竹筐压在她的光脊梁上，筐底的篾条正好割她屁上打横的伤里边。虹咬住嘴唇走了两步脸就白了，惨白惨白。

        我低去不再看她的脸，底是她那对瘦骨嶙峋的光脚板，黑瘦黑瘦的，闷闷地跺在冰凉板结的泥土地上。

        我还是不知，那天晚上他们为什幺要那幺折磨她，我真不知人心为什幺就能那幺的狠。虹以后简单的说起过，可她只是说她晚上没醒过来喂，让尼拉不兴了。不过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或者，就是尼拉看她整天待在我们这边，觉得她过得太好了，觉得得煞煞她的心气。我们那天把自己洗得太净了。

        准备给尼拉运回国的棉布从专区送到了獐，军区的工作组也在虹的帮助把资料整理完毕。在这五天里，虹还顺便为勘界队把谷舂成了白米。从明天起，虹就不再过到我们这边来，不过她还会在我们的对面继续住上几天。

        歌公岭上已经连着了几天的雪，惠村的帮不得不等到天气好转些再起程。

        也就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尼拉这天把他的人和带回镇，住了傈僳人家楼的店里。外边太冷，他宁可开销大些，也不能再在天里待去。

        我去找李队长要了勘界队里藏着的压箱底的宝贝，午餐肉罐和果罐。

        中午我们围着桌吃饭。现在大家都已经彼此熟悉，相得也算自然和谐，就连警卫员小陈都敢站在虹的对面，看着她的睛她叫。虹的疼，到了最后我也没有再抱她一次。再以后……天晴了以后，她就会被拴到鞍上，跟着尼拉那匹叫大黄的走过歌公岭山回惠村去，这回她背着的竹筐里装的该是棉布。也许她就从我的生活里永远消失了吧，也许，她以后还会跟帮一起再来中国？不过即使是那样，我们也不可能再有一次朝夕相的日，就连悄悄说一句话的机会恐怕都不会再有。谁都知，她今天从这个门走去以后，我们几乎就像是阴阳两隔，各自在了不同的世界里。

        黄长也在第二天带队离开了獐。我跟房东的妻的不错，她的丈夫和大儿还没有回来。我在他们家里多住了几天。也许我是有意无意的，想再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虹。她有时候从屋里来，拖草来撒开喂。他们的都拴在店边上的大棚里。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使我们和尼拉，还有虹的故事的结局，又往后推延得更长了。

        那天李队和我去找尼拉的时候，虹正蹲在一边解开草

        捆。我们又挨到了那幺近的地方，我听到我自己的心在。她抬起来和我对视了一秒钟，但是她的睛平静而陌生，现在从她的睛里什幺也看不来了。

        就在那天的晚上，我听到了女人尖利的惨叫。我从来没有听到虹发过那幺响的声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嗓音沙哑的低声说话。我咬牙持着没有起。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捂住耳朵。沉寂一阵以后，她又重新开始。声音现在变得低沉混，但是充满了痛楚。夜里很安静，现在，就连的质件打在人肉上的声音都能分辨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