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楼听彤云说起过太监逛八大胡同的事儿，他这么如数家珍，看样也留连过花街柳巷吧！这么漂亮人儿，就算别样上残缺，单看这张脸却赏心悦目，比那些猪狗脸的纨绔上百倍。要是再一提他督主的名号，那些粉才不在乎他是不是太监呢，八成都抢着伺候他！

大伙儿顺着她的视线往前看，原来是小商船倒卖零碎东西，河房人家把地板上暗舱掀起来，从上面顺个篮，篮里装钱，船收了钱把东西搁去，这一来一去买卖就完了，十分的简单便捷。

了他的袖往外指，“那些临河而坐的女都是卖艺的吗？给些钱，她们就给客人唱上一段？”

音楼想起以前的事来，得意洋洋：“这不算什么，我小时候还用这种法逮过鱼。淘箩上生绳，往里撒上一撮米，沉湖里等鱼来吃饵，然后往上一提，三五条是跑不掉的。”

肖铎听得直皱眉，“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好歹也算小，怎么还这些？”

这样着急撇清真是盖弥彰，音楼看彤云一，那丫很快调开了视线，可能是有心虚，左顾右盼着嗳了声，指着一台榭：“船上还能开铺，买卖到人家屋底去了，这倒好玩。”

横竖现在有人疼，心思开阔了，说话都显得

曹盎在旁边憋了半天，他跟他爹亲，有些事儿他老人家也不避讳他。就像之前和荣安皇后，他边的人多少都知。这回看来新娘娘是上钩了，听这话儿和以前大不一样，果然督主有横扫千军之才，大姑娘小媳妇没几个能扛得住的。爹负责唱段，他负责打鼓儿。这会儿猛叫他名，像着了机簧，他立起来回：“爹说得是，老祖宗要是不，哪里能当娘娘？您千万别把那些窑儿暗娼放在里，那些人上不得台面，就像您老家俗话说的，吃儿饭的苦命人，冠了再多誉也就那么回事儿。”

她不痛快了也不说话，就那么轻飘飘地乜他。他先前还兴采烈的，见她这模样心里一紧，掩饰着咳嗽了声：“独个儿逛这种地方的都不是正经人，背着家里偷偷摸摸的，不成个统！我最瞧不上这号人，要是朝廷命官，必定是个贪官！”他又用扇骨指江山，“再说能瞧上那些女人也奇，一双玉臂千人枕，今儿你明儿他，见谁都是小亲亲心肝儿，一睡着不硌应么？要说，哪？我瞧还不及你一成呢，不信你问小，是不是这个理儿？”

肖铎拿扇骨轻敲着掌心：“哪里光是唱一段儿！这些女孩儿都是鸨儿买来的，十来岁就开始悉心调理，诗词歌赋样样来得，比大家养小还要贵。教上三五年，尖儿的挑来能日斗金。秦淮河上多是文人墨客，最风花雪月那一套。槛河畔，闺人凭栏，从底往上看自有一妙趣。瞧上了的停桨攀谈几句，谈吐形容儿过得去的一拍即合，自此踏温柔乡，挥金如土的日也就开始了。”

她倒不以为然，“我小时候和我亲娘一直在老家待着，并没有跟我爹京。一个庶女么，没谁看重，也没有那么多的教条。其实最快活的还是那时候，不像后来学念书了，束得多起来，就不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