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屋主人打声招呼，莫要惊扰人家。”劫兆，暗自提警觉，角不敢稍离姊姊，掀起布帘，却见厨房后门的帘布一放，那人已先走了去。

        他本想追上，一想不对：穿厨房，前堂的姊姊就在视线外了，敌我未明前，万万不能冒险。退厨房，随手推开前堂窗格，对文琼妤笑：“家主人了后门，我去后打个招呼。”跨前门绕到屋后，谁知那人将一泼，转又回到厨房。

        劫兆贴在前堂与厨房的两窗之间，只见厨房里一名中年妇人，蓝裙荆钗、长圆脸，挽起的发髻歪向一边，额鬓散散垂几络，遮住了大半脸庞。妇人的大丰腴，脯有着乡妇女惯见的硕，段说不上玲珑，却自有一活力；动作十分捷，看不确切的年纪。

        劫兆还想探看清楚些，心忽然掠过一丝奇妙的应，仿佛空气里的分被猛然一榨，周倏地胶滞起来。他不知这是修练“云梦之”的好之一，对杀气、杀意等无形意识特别，猛一回，一抹绿影倏地扫向他脖颈！

        劫兆急向后仰，上半跟着劲风绕了大半个圆，终于看清暮里站着一名佝偻男，布草鞋，左腋挟着一杆新削青竹，足有两丈来长，却丝毫不显笨重。

        他被竹尖迫得伏窜低，觑着一空隙钻竹影，发足往前堂奔去。“啪！”

        一声破风劲响，一大力砸落背门，砸得他当场趴倒，无数竹屑碎渣溅上颈背，若非背着“刺日黥邪”，这一便能打得他吐鲜血。

        劫兆卧在地上动弹不得，中似被石块垒住，支着手臂挣起几回，却止不住晕花、气血翻涌的觉，全力气使不上来，脸摔趴在泥地里。

        厨房里的妇人听见雷响似的竹爆声，赶紧手掀帘，陡见前堂里坐了个天仙凡似的貂裘人，不觉一怔，失声：“姑娘……姑娘是谁？”

        文琼妤心中着急，故意抿泪：“大娘，您行行好！我弟弟要给人打死啦！”

        果然妇人神一变，快步跨门槛，对院里的佝偻男急唤：“先别伤人！

        我没事。这位姑娘不像坏人，问清楚了再说。“那人哼的一声，嗓音如锈铁磨砂，十分沉郁。

        他将爆碎的半截青竹一扔，单臂拎着劫兆后领，

        一把摔过屋槛，一跛一跛的走了来。昏黄的豆焰划一斑驳灰发，脑后随意扎了个髻，散落的发丝垂在深纹纵横的黝黑面上，犹如裂枣上的灰白菌丝，来的竟是名六旬老汉。

        劫兆被摔得冒金星，张嘴吐一带血的唾沫，抬见老汉眇去一目，一条蜈蚣般的焦褐肉疤横过鼻梁，瘪瘪的右袖扎在腰后，一臂齐肩而残。

        （死老只剩一臂，怎地……怎地有如许气力？）

        他心里嘀咕，却绵绵的使不上劲，那一击仿佛打散了他四肢百骸之力，到这时都没能恢复过来。

        文琼妤满面忧急，垂首：“大娘！我天生弱，行动不甚利索，劳您将我弟弟扶上桌来，我……我好担心他。”眶一红，便要垂泪。中年妇人见她文秀柔、教养极佳，心中颇有好，连忙招手：“当家的！快把这位公扶上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