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络骨骼间亮起蓝白两晕芒，白光是家真气，蓝光则是所修习的血髓之气，应风这才发现息运行的样类似血，差别在于血行于络而气行于经，但莫婷说“不妨理解成血”的血髓之气，它运动的样态反倒不若丹田真气那般，与血行的质相类，而更接近于侵浸渗透，如白丝染，先由中枢脊四向渲染，待完全血后，才借由血行遍走全；把它存想成收放自如的家真气，本就是严重的误区，难怪练起来如此之费劲。

        “……能把真气和血髓之气标颜么？”

        应风细究了血髓之气的走法，重新模拟与莫婷行功，果然一改先前的迟滞混沌，颇有突飞猛之。识海时间无有意义，他闷练了无数次，不再受到假想的莫婷牵引，反而成为两人中的引领者，莫婷隐隐然已非他的对手，突发奇想：

        “我的识海所藏，能还原她气运行的轨迹？”

        英矿脉共生，表面镀了层奇异的金石辉芒，该就是赤、白二龙漦；青龙漦则连接起断裂的右大骨，如以工巧的金件接起断成两截的白珊瑚。

        场景移至小院，韩雪大的形拉开功架，打起了，影像微微一晃，叠上了莫婷玲珑浮凸的婀娜形，两个微带透明的虚影渐趋一致，然后才又分开，变成并排同练的模样。

        应风续问：“还原我的气血运行，那就万无一失了，对不？”应无用笑抚掌：“正是如此。”羽扇轻挥，二人重临东厢。拨步床上，莫婷正与韩雪四掌相抵，两人闭目凝神，专注行功。

        血髓之气比力更偏门，借鉴的样本更少，修习自是难上加难，直到此刻，应风将这玄之又玄、难以言说的法门现为止。

        真气肉难见，便将人活活剖开，也无法窥见息运行，故习武除了骨，亦重悟，所悟无他，就在于能否正确地存想气。

        可惜没法让其他人看见，应风心想。

        这足以颠覆现有一切江湖宗门，改写武林样貌，人人都能练上武功，其中半数可望成为手，不会再有魏无音那种不懂教育、却妄自尊大的颟顸师傅，毋须侈言资赋，如读书学问般，勤能补拙，付就会有收获。

        莫婷绝不是故意误导他，恐怕她自己的理解也是片面的，只是女郎对武学本无定见，反不受家之理所固，才能小小年纪青于蓝，掌握的程度超乎母亲预期。

        后传来应无用带笑的语声：“我试试。”

        想像冒牌货叔叔说的红颜白骨，应风暗叫侥幸，好在最后战胜，没一栽大坑。要不见了那副诡异景象，好之际老想起来，得半不的，岂非得不偿失？蓦地心念一动：

        “自是不能。”应无用笑：“只是依照脸、呼、起伏等细节，结合对其修为和胴的了解，理回推一二，误差肯定是有的。”

        “才能看得到她真气，乃至血髓之气的运行，便于你揣摩仿效之。”

        应风走到了韩雪畔，一打响指，衣衫、发、肤、肌束……等一一消失，留一副白骨架，缠绕着密密麻麻、各丝线般的血脉经络，包覆住五脏六腑；心包附近的血络，如血玉髓与石

肉，只留经脉骨骼等。”应无用好整以暇：

        息也好，血髓之气也罢，自此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成为再实际不过的一门技艺，凭智即能理解，没有什么神神叨叨、模棱两可的废话，勤于练习便能掌握。

        冒牌叔叔的置异常细腻，韩、莫二人动作上的微妙差异一望即知，应风对自己的观察模仿素来极有信心，但参照到

        而应风则是更一步，在冒牌货叔叔的协助，于识海完整还原了提运的法门，自天地间有武学以来，怕是未有人能确如斯，不走一寸弯路，毋须试误摸索，直指心。

        “这是她对的理解，但未必全是对的。”挥散前虚像，径指令：“我想看的套路，你能把我打这路拳的形象，和她的示演叠合么？”

        “好主意！”应无用击节赞赏，听着十分真心。“这么一来，运行的轨迹便能瞧得更清楚了。”

        修习、运使功的源，在于“存想”二字。